自立國至今,西夷一直未能真正融入到大周的體系之內,拿中樞來舉例,那么多大臣中,除了幾個王氏族人之外,黎氏、勞氏還有扶何氏三姓出身的官吏,根本一個都沒有。
溫晏然問崔新靜“崔卿,你對西邊情形可有了解。”
崔新靜放下筆,先向前行了半禮,才回稟道“西部地形復雜,道路難行,與中原一帶往來不多,微臣所知不多,只曉得其地生民尚武好斗,多有輕剽亡命之徒,教化難行。”
溫晏然聞言不置可否,只讓崔新靜將擬好的公文呈上,看過一遍后,便令對方退下。
崔新靜依言離開,在西雍宮門口正好遇見了受召而至的鐘知微。
溫晏然喊鐘知微過來,是想問問她景苑那邊充滿觀賞性的騎兵隊訓練得怎么樣了。
她最開始只打算弄一個千人隊伍,不過自溫晏然登基以來,禁軍接二連三出事,提拔上來的中衛統領又是一個西貝貨,必須進行替換更易,也就順帶著多挑了些人去景苑受訓,把禮儀騎兵隊的人數擴展至原來的三倍。
鐘知微跪地回稟“景苑三千騎兵,如今皆可為陛下戰。”
三千人,其實已經可以獨立成營,溫晏然知道鐘知微性格比較實誠,說了能戰就必定能戰,但對她來說,這支軍隊還要起到充門面的重要作用,至于該怎么充門面,精氣神是一方面,自身裝備是一方面,還有以前軍訓時那種方陣列隊的展示方式,也可以來上一點。
“既然是朕的騎兵,后勤不可短缺,兵甲亦要定時查驗,不可讓次品混入其中。”溫晏然頓了下,想把穿越前軍訓時那點訓練項目告知鐘知微,又擔心描述不清,干脆扯了張紙,畫了下方陣隊列的大概樣式。
“訓練時,可以詳分口令,立正時則身立如鐘,不可隨意移動肢體,稍息時可稍作休息,切記,要做到上下一體,令行而身動。”
看著有些發怔的鐘知微,溫晏然又補了一句“朕不通兵事,鐘卿若是覺得不妥,可以自行斟酌。”
“微臣領命。”
鐘知微聞言,先是有些茫然,片刻后又露出些許恍然之色。
以她所見,陛下方才的那番教導已然有了“愛之若狡童,敬之若嚴師,用之若土芥”的三分意味,首先是關愛士卒,以收其心,然后便可以用紀律來整肅隊伍,接著還提出了簡單可行的方案。
這個時代,中樞這些人早就已經認識到了軍隊紀律性的重要,一千騎兵擊破比自己多數十倍的散兵游勇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當日的南部諸郡,各地豪強加起來以千萬計,部曲如云,結果大半直接投降,少數頑固分子在缺乏整合指揮的情況下,也被宋南樓等人帶著禁軍輕騎逐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