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一會兒,好半晌才伸手把盒子打開。看清里面的東西時,他瞬間愣住了,那是一把金色的長命鎖,上面刻著一個希字。
剎那間,似乎有什么久遠的記憶涌了上來。他小小的身體躺在搖籃里,耳旁是女人溫柔的歌聲,金色的長命鎖懸在他的搖籃邊緣,鈴鐺一晃一晃,發出清脆的響聲。
徐熙舟攥著那把長命鎖,眼眶漸漸有些泛紅。
他直起上半身,往窗外看了一眼。樹蔭下的長凳上,一個帶著戴著寬邊禮帽的女人正靜靜的坐在那里。
臥室里忽然響起起翻箱倒柜的聲音。
莊靜純有些擔心,正要上前問,門從里面被打開了,徐熙舟換了一件休閑的連帽衫,有些無措的站在他面前。
對上莊靜純審視的目光,徐熙舟頓時有幾分不自在。
“我我去把長命鎖還給她,你別多想。”
他結結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語。
莊靜純輕輕笑了,替他把歪了的帽子扶正。
“好,記得帶傘。”
徐熙舟走出電梯的那一刻,神情劃過一絲猶豫。
他看了眼手里的長命鎖,心一橫,大步往外走。
樹蔭下,穿著灰色大衣的女人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端正而優雅的坐在那兒。
似乎是感受到一道注視的目光,女人抬起頭,帽檐下的眼睛頓時迸發出亮光。
“小希”舒月秀麗的眉眼頓時變得明亮,喜不自勝的走向他。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
徐熙舟打量著他,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年輕,大概是出身名門,身上有種清貴和優雅的氣質。
“抱歉,昨天你大伯一時不慎說漏了嘴,本來我們沒打算那么快告訴你的,就是怕你接受不了。”
“那個花籃,是你送的嗎”徐熙舟問。
女人點了點頭,微微笑著看他。
“那是我親手做的花籃,信箋也是我寫的。時間倉促,顏色可能搭配得不是很好,我也不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喜歡什么,下次我會再準備一些別的禮物給你。”
“不用給我送禮物。”徐熙舟神情有些掙扎,他看著女人的臉,發現自己實在沒辦法說出什么狠話來。
“我要飛來飛去的比賽,禮物我也不可能帶走。何況我的公寓很小,放不下太多東西。”
他頓了頓,又攤開手心,“這個長命鎖不用給我,太貴重了。你拿回去吧。”
舒月看著他,眼眶微紅。
“可這把長命鎖是你的親生父親送給你的,從你出生后這把鎖就陪在你身邊。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小舟,我知道,你還是覺得這一切不真實。你能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細細密密的雨滴從樹葉的縫隙落下來,滴在女人的頭發上。徐熙舟努了努嘴,撐開手里的傘,“換個地方坐吧。”
咖啡廳里。
女人的聲音娓娓道來。
“我跟你父親是在一個畫展上認識的,當時我還只是一個美院的學生,而你父親是一個業余的賽車手,我們倆一見鐘情,沒多久就結婚了。”
“婚后沒兩年我們就有了你。那幾年里,你爺爺的公司發展的很快,上市后股價飛漲。大概是太惹眼了,被當地的匪徒頭子盯上了。你出生沒多久,那些匪徒趁著你父親不在,把我們母子倆綁到了山上,向你爺爺索要巨額贖金。”
“你爺爺假裝配合,私下報了警。我當時生產后沒多久,身體虛弱,看到你被匪徒搶走就暈了過去,后面的事都是警察告訴我的。他們抓到了其中一個匪徒,那個匪徒說他們把你扔進了河里”
回憶到這里,女人似乎有些說不下去,聲音有些哽咽。
“警察搜遍了整座山,只在河邊找到了你的帽子。我們都以為你被”
徐熙舟看著她滿是淚水的眼眶,抿了抿唇,抽了張紙巾給她。
舒月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