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打破了屋里的沉寂,開始有人小聲的討論起來。
沈余抖了下,他終于明白了劉更打的主意。
他把他送上來,是要他給這群少爺小姐們做低賤的樂子,五十萬,讓他每個都去問一遍誰要他,他值不值五十萬嗎
他挺直的脊背幾乎抖得要碎掉,身邊人的氣壓也越低,直把李德急得差點上火。
媽的,一個兩個的,嘴就是個擺設再他媽這么下去宗楚這玩意又他媽該火了到時候倒霉的還不是他們
他正要開口,就聽見門口響起了落地聲,死氣沉沉的。
門口那少年像是費了全身的力氣才往前走了一步。
一直垂著的頭也緩慢抬了起來,門在他身后“砰”的一聲合上,直敲到人心坎里。
等看清那張臉,就是李德都傻眼了兩秒,然后嘖了聲。
怪不得是能讓宗楚看上的人,怎么說,這張臉長得的確出色,不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少年身上的氣質,很難形容,但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舒服。
他們在不著痕跡的打量沈余,沈余也在看著他們,或者是,是看最中心的那一個人。
他呆滯了兩秒,原本鼓起來的勇氣和拋棄的臉面一個原地散了個干凈。
為什么是他
沈余注視著距離他不到十米的男人,對方沒有看他,敞坐在沙發中間,骨節分明的大手擺弄杯子。
沈余這腳忽然走不動了,僵在門前。
李德打量著老友的側臉,眉毛挑了起來。
氣氛甚至比沈余進門時還要凝滯,廳里的人小心打探著少年的視線,怎么看看的那個人看得都是宗楚。
他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面面相覷后這會兒腦袋都只有一個想法
靠,哪來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下一秒他們就懷疑衛臣那個冷冰冰的機器人就會把這小少年給扔出去。
但是他們猜錯了,衛臣沒有出手,男人也沒有表示。
沈余不是認不清現實的人,他知道他現在最應該做的是什么,他應該如劉更所想的一樣,低賤的湊上去,把自己“賣”一個好價格。
他也知道沈光光現在就躺在病床上等著他的救命錢,沈途在遠隔幾百幾千公里之外被人壓著命威脅,沒人能幫他們一把。
所有希望都壓在他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身上。
他只是忽然覺得有點可笑,但是卻又笑不出來。
要說這世界上運氣“最好”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三番兩次,在最狼狽的時候遇見這個人。
他覺得狼狽,他想掉頭就跑,但是他有什么底氣跑
在命面前,沒有什么更重要,尊嚴這種東西,只有有資格要的人,才有資格有。
沈余又走了一步,緊接著,他走了兩步,然后,他的步子越來越大,眾人呼吸越來越緊。
直到他真的站在那個人身前。
李德看不懂了,他現在只覺得這小孩勇。
身前籠罩了一小片陰影,宗楚沒動,也沒回頭,只有指間夾著的煙頭裊裊亮著猩紅的光。
沈余低著頭,聲音輕不可聞“先生不知道您是不是還記得我,我叫沈余,我們兩天前曾經見過,您可以叫我茶根。”
煙頭抖了抖,煙灰撲簌簌落下。
李德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沒忍住,噗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準備打狗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