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憔悴的宗酶從新抵達的車上夏下來,見到賀臣,恍惚了一瞬。
“賀哥”
賀臣面容冷峻,他似乎是怒極了,連看見宗酶也忍住遷怒,壓低聲音怒斥“你們家人到底干什么啊沈余他是自由的,憑什么把他的墓碑放在他母親旁邊”
賀臣得知沈余的死訊時人還在國,他完沒有到,那個剛剛有希望踏入人第一步的青年永遠的停在了三個年紀。
后來他遇見沈余的主治醫宋河,老醫似乎老了幾歲,他依舊儒雅,宗楚也完沒有追究他隱瞞沈余病情的,只過他自請離職了。
有關于沈余,他一直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但唯一知道的,沈余死的那天很快樂,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藥丸就在他的口袋,可他既沒有按下救命的按鈴,也沒有吃了能保命的藥。
他一到底經歷了什么,人三輩子都能感同身受。
或許就連個動物都活得比他更快活。
賀臣氣過。
沈余既然已經死了,就讓他死得干干凈凈,墓碑都被藏起來是怎么回
宗酶聽著他的怒斥,沒有任何反駁。
她手指蜷縮著,眼睛看向公館的方向,世界逐漸變得模糊。
最后她只揮了揮手“送賀先回去吧。”
車后的保鏢冷硬點,一言發的去攔掙扎的賀臣。
賀臣幾乎控制住涵養,他看著短時間內似乎已經成長為一個和宗楚一樣冷漠的人的宗酶,眼底幾乎噴出火來“沈余當初是怎么對你的,宗酶,你要么助紂為虐嗎”
“助紂為虐”
擦肩而過時,宗酶出神的低喃了幾句。
她猛地側,眼底泛著紅,兇狠的說“助紂為虐他瘋了,他瘋了你知知道”
賀臣頓住了。
瘋了,瘋了是什么意思
宗五爺的大名北城無人知,他分明就沒有任何影響,依舊在個光線靚麗的圈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賀臣被帶走了。
宗酶閉著眼,裹了裹大衣,勉勵壓下升騰的情緒,邁入隨著主人的逝去一同荒涼的公館。
宗楚瘋了。
沉重的大門自側打開,傭人戰戰兢兢的看著宗酶,點了點,沒有發出一個字。
宗酶看著熟悉的景光,淚水控制住的往下流。
人找到沈余的墓,是因為他從來沒有被埋葬過。
他被裝入了千年寒冰打造的棺木中,日日夜夜被擺放在宗楚身邊。
就仿佛只是睡著了一樣。
“你來看他”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宗酶撫摸著冰棺的動作頓住,她緩緩縮回手,轉看向男人。
男人還穿著剛下完會議的黑西服,眉目硬朗,身姿依然健壯,與人看到的完一樣,他就好像真的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只過走路時動作有些微對勁。
五天,宗楚派人圍了北城的天恩寺。
信神佛的男人抱著睡在懷的青年,一步一臺階,一階一叩首,叩上了五千階梯的寺門。
他在佛嘶聲底,膝蓋落下重疾,可回到公館后,仿佛什么都沒發過。
宗酶睜著眼,臉已經哭花了。
男人視線掃過冰棺中的青年,沉笑了聲“你哭什么和他告什么狀。”
宗酶死死攥著自己的領口,低啞的喊出口
“哥,他已經死了,沈哥已經死了。你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