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明亮又溫度適宜的陽光將巨石上盤繞著的那條大蛇照得清清楚楚。
粗長美麗的蛇尾在布滿青苔的青灰色巨石上耷拉著,目光沿著暗紅黑紋的尾巴往上看去,宋許沒能看見一顆猙獰蛇頭,反而看見了一截人類的腰線。
這蛇身之上竟然是一個人類男性的身軀。
他柔韌的腰身處鏈接著蛇尾,倚在巨石凸起的一處,修長手臂搭在頭顱下,黑色長發凌亂散在長著黑色花紋的脊背和手臂上。
緊閉雙眼的年輕男性面龐在碎發下透出不見光的白,比起宋許來到這個世界后見到的那些體毛大漢,面前這位半蛇男子如同他的蛇形一般危險動人,宛如洗眼藥水,令人雙目一新。
宋許呆愣地將那舒展身體曬太陽的大蛇看了一陣,被這種充滿獸性與邪性的美感沖刷了審美觀。
被沖擊得七零八落的腦海中冒出的本地松鼠知識庫,讓她明白了眼前這位是個半獸人,也就是殘缺獸人。
宋許斷臂維納斯告訴我們藝術的美就在于殘缺
就像在她的國度里,古代傳說中蛇妖化形都是大美人,名字里帶許字的可能也是天生蛇控。
宋許就這么仰頭看了好半天,自己脖子都仰酸了。
她整理了一下繼承自原身的獸人通用語言,對著上方的半獸人喊“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巖石上的蛇類半獸人沒反應,宋許仍然興致勃勃站在底下說話,在她不懈地打招呼下,這位“高不可攀”的蛇類半獸人終于睜開眼睛,露出一雙瞳色暗紅的眼睛。
他抬起柔軟的上半身,雙手撐在身前,俯視下方的宋許,微微張開唇,吐出一點蛇信。
宋許“”啊啊啊啊呃
宋許“我昨天,住在你家,你知道吧我沒地方去,我在你家住一段時間行不行”
烏木看著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實際上他只是看著這個雌性獸人,聽著她磕磕巴巴的獸人通用語,進行短暫地發呆。
他很久沒有聽過同類說話,已經快要不能理解這樣的語言。
蛇類在沒有感到威脅,吃飽了肚子,溫度又合適的時候,通常是無害又懶散的。
烏木沒去理解宋許的話,只是對著陽光舒展了一下尾巴,又重新躺了回去,并且就這這個姿勢看著宋許。
宋許的膽子被太陽一曬就開始膨脹,她見烏木看著自己,抬腳就往巖石上爬。這巖石傾斜,沒有適合站立的地方,宋許就趴在那和人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會說話嗎,還是不能說話我叫宋許,獸型是個松鼠。雖然蛇好像是會吃松鼠的,但咱們都是獸人應該不至于吃同類吧”
烏木沒能跟上她的語速,看著她趴在不遠處拖著下巴說個不停,他捕捉到一兩個熟悉的詞句,張張嘴巴復述“松鼠吃”
宋許“不,你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