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鬧了一通后,第二天似乎又恢復正常,仍按部就班地上朝、批折子。
趙鏡辭卻覺得他一定在壓抑痛苦,心中也跟著酸澀,不時冷臉催問趙行“巫醫怎么還沒到”
“快了快了。”趙行擦著額頭細汗,小心翼翼道“已經派金吾衛快馬去迎了,再過幾個時辰就到。”
王爺這也太心急了,從昨天到今天,至少問了四五十回。可憐那位南疆巫醫一把年紀,被他們拎在馬上顛了一路,一把老骨頭都要顛散了。
不過看著小皇帝最近陰晴不定的樣子,趙行又能理解自家王爺了。再不解蠱,小皇帝怕是真的要瘋。
0687也有點擔心宿主,趁趙鏡辭沒露面,情蠱影響不大時,就小心問“親,你最近還好嗎需不需要心理輔導”
林空鹿嘆了聲氣,說“你終于冒聲了”
0687“那什么,之前不是怕打斷你發揮么。”
林空鹿“就一個字,累。”
雖然是按著人設應有的反應在半真半假地演,但10的情蠱影響帶來的情緒波動也是真實存在,大喜大怒又大悲,還要上朝、批折子打兩份工,累死他了。
林空鹿“還是一周目輕松,中蠱后先照了鏡子,喜歡的其實是自己,在他面前不會受情蠱帶來的情緒影響。”
0687回想起一周目時,他每天攬鏡自照夸贊“我真美”時自戀模樣,頓時抖了抖。
就這么看似平靜地又過了一下午,傍晚時分,金吾衛終于踏著夕陽,將巫醫背進皇宮。
太后聽說能解蠱的人到了,立刻也焦急趕來。
她這幾天沒少來看小皇帝,但每回來都能看見趙鏡辭守在門外,跟門神似的,氣得她火氣蹭蹭冒,現在佛經也不看了,天天練掌法。
小皇帝見她來了,反應倒是平常,淡淡喊了聲“母后。”
太后一聽,眼圈就紅了。
知子莫若母,她哪能不知道兒子這些天一直在壓著情蠱帶來的影響,在人前總故意裝出一副平靜模樣,好像很理智。
但實際上,私底下沒人的時候,她見過兒子上一刻還在對趙鏡辭各種發脾氣,下一刻又抱著對方親昵訴說愛意。
太后忍了忍淚意,強笑著上前坐下,拍拍小皇帝的手,關切問“今天好些了沒不是說巫醫來了怎么沒見著人”
正說著,趙鏡辭帶著一位身著南疆服飾的老頭從偏殿進入。
小皇帝看了一眼,淡聲回答太后剛才的問話“老先生趕了數天路,有些疲憊,在隔壁先休息了一會兒。”
“老朽可不是被累的,”老頭一聽,立刻氣得吹胡子瞪眼,“老朽是被人拎在馬上顛了一路,顛暈的。”
南疆不受大夏管轄,巫醫又是南疆德高望重之輩,不喜宮廷禮法約束,隨性了些。
太后指著他給小皇帝解蠱,倒是不介意,反而瞪了趙鏡辭一眼,氣他整天在小皇帝寢宮附近晃悠。
趙鏡辭這些天已經習慣了太后對自己的不滿,倒沒什么反應,只對巫醫道“先前是本王無禮,但事急從權,還請先生先為陛下解蠱。”
巫醫隨性不羈,也不是真介意,抱怨幾句罷了。況且情蠱是他們南疆的產物,又是害人的東西,他本就是來解決此事的,聞言倒也不拖延,當即在小皇帝下首坐下,道“還請陛下將手伸出。”
林空鹿依言照做,巫醫將指尖搭在他手腕處后,便閉起眼,老神在在。
太后和趙鏡辭都提起心看著,小皇帝也緊抿著唇,似乎泄露了一絲緊張。
片刻后,巫醫終于睜開眼,淡定道“無事,蠱還沒成熟,好解。”
一聽這話,太后和趙鏡辭頓時都松了口氣。
林空鹿也一樣,雖然有系統開屏蔽,但他可不想身體中一直有只蟲。
“不過解蠱前,還需再準備一番。”巫醫忽然又說。
太后得知蠱能解,心就放下一半了,忙道“老先生有什么需要盡管提,哀家即刻命人去辦。”
趙鏡辭薄唇微抿,顯然也要這么說來著,但被太后搶了先。
“不難。”巫醫抬頭,打量了趙鏡辭和小皇帝一眼,最后視線落在趙鏡辭身上,說“你就是皇帝陛下中蠱后愛慕的對象吧”
趙鏡辭點頭承認,林空鹿偏開頭,臉有些燒。
因為在場人多,尤其是趙鏡辭也在,為了解蠱時情緒不被影響,他特意讓系統又多屏蔽5。但理智正常后,那種尷尬感就回來了。
巫醫倒沒察覺,只對趙鏡辭道“那就好辦了,解蠱需要你的心頭血,先取血吧。”
話音一落,在場幾人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