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為什么不到床上睡”
“哥哥,床板有點硬。”
“哥”
“閉嘴。”許硯沒好氣道。
“哦。”小麻煩精怏怏不樂。
過了一會兒,許硯又在黑暗中說“明天就報警,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麻煩精似乎僵了一下,半晌后小聲說“我不。”
許硯沒搭理。
于是麻煩精又問“是不是我們的爸媽不在了,你嫌我是拖油瓶,不想管我了”
“我跟你只是同學,你爸叫林博遠,滄瀾洲首富的兒子,現在你的首富爺爺去世了,你爸被你二叔打壓”
許硯頭疼地再次告訴他真相,林空鹿聽到這,忽然悶不吭聲。
許硯說著說著,也漸漸止聲,抬頭望向床上。
借著昏暗的光,他看見小少爺裹在粗布料的被子里,正蜷成一團,細細發抖。
怎么會有這么嬌氣的人跟小貓似的。
他不過是實話實說。
許硯心中也莫名有些不好受,半晌后,聲音緩和道“頂多等你病好了再走。”
小少爺一聽,很快就不哭了,但睡著后,他又開始不老實。
許硯的小破床很窄,寬度跟學校里的單人床差不多。小少爺大概是在家里睡慣了大床,半夜打個滾,就從床上掉下去,剛好砸在許硯身上。
許硯被砸得悶哼一聲醒來,沒想到小麻煩精看著不沉,砸人還挺疼。
幸虧床不高,不然肋骨可能都要被砸斷。
偏偏砸他的家伙毫無所知,在他懷里找個舒服的姿勢,就美滋滋地繼續睡。
許硯好氣又好笑,想把他抱回床上,但小少爺黏在身上就像八爪魚,死活不松手。
許硯一度懷疑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在裝睡著
林空鹿當時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要回一句當然是裝的。
他又不是豬,掉地上還醒不來。
最后許硯只好抱著他一起躺到床上,因為地上涼,嬌氣的小少爺可能會加重病情。
但小破床實在太小,也太舊,兩人躺上去后,只能緊緊挨著,稍微翻個身,床就吱呀呀響。
貧民區的房子老舊,隔音效果差,隔壁房間的床也在吱呀,期間還隱約傳來奇怪的聲音。
許硯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少爺,忽然就有些睡不著了。
第二天,睡了一夜硬板床的嬌貴小少爺有些落枕。
見許硯在廚房忙活,他忙趿著對方的拖鞋跑過去,探頭探腦,淚汪汪道“哥哥,我脖子痛。”
許硯頂著黑眼圈轉頭看他一眼,沒說話,但林空鹿分明從他的眼神看出一絲陰郁。
麻煩精立刻不作,過了一會兒,又訕訕道“哥哥,你在做飯呀”
接著他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對方身后,絮絮叨叨“你眼圈怎么有點黑是不是昨晚沒睡好要不今晚還是你睡床吧,我睡地上也行”
許硯忽然轉身,抬手試了一下他的額頭,面無表情道“退燒了。”
退燒,意味著可以被送走了。
麻煩精立刻瞪大眼,似乎在控訴他的無情,接著一溜煙跑回床上,抱緊被子把自己又團成一團,甕聲甕氣道“不,我還沒好,我頭好疼,脖子也疼。”
許硯微勾起唇角,不自覺笑了笑,很快又壓平。
其實失憶的小麻煩精,還挺可愛的。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許硯警覺地讓林空鹿躲好,才走過去開門。
敲門的是一位樣貌普通的高瘦青年,自稱是林博遠雇傭的保鏢,知道小少爺被許硯撿到,特意來拜托許硯幫忙照顧,千萬別報警。
林空鹿讓系統幫忙偷聽,得知是林父雇傭的保鏢來了,立刻抱緊床柱,打定士意,等會兒死活都不走。
但沒想到下一秒,許硯就答應讓他留下,還收了保鏢給的錢。
其實許硯早已經打算留下小少爺,就算保鏢不來,他也會這么做。
至于錢,他本來沒想拿,但想到小少爺體弱嬌貴,萬一有需要用錢的時候,拿著好歹能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