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此刻也穩住心神,看見這一幕,眼神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但下一秒,林空鹿徹底清醒了。
他察覺唇齒間殘留的血味,再低頭看見沈辭手指上殘留的血,整個人忽然僵住。
雖然不渴血后,對吸血鬼來說,血仍是甜美且沒有腥味,可意識到那是血后,巨大的恐慌和罪惡感瞬間襲來,將他包圍。
腦海中畫面凌亂,眼前也滿是血色,仿佛置身充斥著血的半透明容器中,粘稠、沉重,耳鼻口間盡是血味。
“我喝血了”他顫著聲音問。
沈辭剛要點頭,卻見他臉色蒼白,身體也在輕微顫抖。
他頓覺情況不對,剛要問“怎么了”,就見林空鹿往前一倒,眼睛一閉,又暈了。
沈辭被砸得連帶輪椅一起后退,條件反射地心中一慌,忙抱緊對方喊“迪爾小鹿”
雖然是剛從醫院回來,醫生也說過沒事,但沈辭仍下意識擔心。
更糟糕的是,輪椅拉開了他和床之間的距離,林空鹿倒在他身上時,他又緊緊抱住,讓對方被連帶拽下了床。
他費勁想將對方抱回去,可行動不便,實在有些難辦。
此時此刻,他再次恨起自己沒用的雙腿。
喘了一陣氣后,沈辭再次嘗試。
使勁時,他下意識想找著力點,可沒有知覺腿根本不聽使喚,加上常年坐輪椅,缺乏鍛煉,力氣也有限。
他咬緊牙關,再次施力,就在這時,右腿不明顯地動了一下。
第一次動時,沈辭以為是錯覺,但再使勁時,他感受到那種踩著什么的著力感,腿也輕微動了一下。
雖然不明顯,可次絕不是錯覺。
他整個人僵住,下意識抱緊懷中的林空鹿,一時竟忘了將對方放回床上。
他清楚地意識到一件事,他的腿在恢復,不僅開始有知覺,還能動了。
是穿珠花的作用不,應該不止。
僅靠穿珠花,恢復沒這么快,之前林空鹿暈倒,他也抱起過對方,那時還沒出現這種情況,是
電光石火間,他忽然想起剛才被咬手指時,產生的酥麻感傳至四肢百骸。
是的,四肢百骸,包括雙腿。
沈辭呼吸急促一瞬,下意識低頭,似乎不敢相信。
懷中,昏迷的青年緊閉著眼,鴉青的睫毛纖長,皮膚白得近乎透明。
可能是剛咬過他緣故,對方唇色比之前更艷紅,靡麗而魅惑,但微卷的黑發卻很柔軟,使他看起來又有些溫良無害。
沈辭跳動的心漸漸平靜,忍不住抬起手,輕撫他柔軟的發絲。
漸漸地,他目光落在懷中人的唇上,像被蠱惑般,緩緩,停頓,又慢慢地,低下頭。
就在相觸的前一秒,身后忽然傳來唐恩的聲音“少爺,您不在家呃嗎”
沈辭驟然拉開距離,恢復清醒,神情閃過一絲慌亂,又有些懊惱。
他冷靜兩秒才轉頭,就見唐恩不知何時推開了租房的門。
租房客廳不大,進門就能看見他臥室的情況,而他又沒關客廳的門,所以對方剛好看見他剛才的舉動。
畢竟是毫無戀愛經驗、且還在暗戀的新手,即便其他時候老成淡定,但在這件事上,還是有些青澀。
他頓時微惱,咬牙問“為什么不敲門”
唐恩也十分尷尬,忙低頭解釋“敲了,但您好像沒聽見,我以為家里出了什么事,就”
他敲了六七遍,但誰知道少爺會在躲臥室親咳,還沉迷到聽不見他敲門聲。
難怪之前讓他們把迪爾先生放在他床上,原來是有私心。但迪爾先生都昏迷了,也不至于這么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