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絲瓜蔓冬瓜蔓長得都不錯,前兩天澆過水,不用再管,前院小菜地長得也好,見沒有別的事做,陸谷就拿了針線籃子出來做繡活。
山上的日子清靜,幸而有了狗崽陪著,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個人待在院里會害怕。
乖仔平時調皮搗蛋,但也很會討寵,太陽漸大,他倆坐回屋檐底下避日頭,狗崽自己玩得沒興致了,就湊過來把毛茸茸的狗頭往他手底下送,不住的嚶嚶叫,很明顯是讓摸它。
陸谷沒法兒,只得停了手里的活計滿足它。
狗崽養得皮毛順滑,摸起來還十分敦實,顯然肉沒白吃。
“好了。”陸谷摸了一會兒想推開它,但狗崽硬擠過來,用狗頭不斷蹭他手。
陸谷拿它沒辦法,既然要玩,干脆將腿上的繡繃子往地上竹籃一放,又是捏耳朵又是揉腦袋,他摸著摸著高興起來,狗崽也十分舒坦,到最后竟想躍上他大腿,試圖像小時候那樣在他懷里縮成一團。
“哎呀,太沉了,不行不行。”陸谷推開它已經搭上來的半個身子,著實有些哭笑不得,都長這么大了,能和小時候比嗎
乖仔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沒法兒上去,但也不想被推走,咬住陸谷衣袖不放玩了起來。
兩人較了一番勁后,聽見它嚶嚶的可憐叫聲,陸谷心軟了,摟著它上半身揉了好一會兒腦袋,輕笑著說“你怎么跟個娃娃一樣,還會哭。”
乖仔聽不懂,但知道怎么親近人。
陸谷臉頰被舔了兩下,濕漉漉的,連忙側頭避開,又是一番打鬧后,終于將狗崽弄開了。
抓起一把韭菜在案板上嚓嚓切碎,這聲音比切別的菜更好聽。陸谷一個人在廚房忙碌,切菜炒雞蛋,拌好的餡有了,又去揉面搟面。
他們這里的扁食皮是方的,不用一個個搟,只用搟一張大的面皮,用刀切成方塊就好。
包完后沒多久,沈玄青回來了,他直接燒水下鍋,剛好趕在天黑之前吃飯。
“今天運氣好,路上碰到蜂巢,弄了兩板蜂蜜,抓到一只長尾巴的彩雉雞,還活捉了只灰麻的雌雞,這東西是聚群過活的,攆的時候大黑撲太猛,嚇死了兩只小的,我都帶了回來。”
沈玄青洗干凈臟兮兮的手,進廚房來說話,星眸里是粲然笑意,他又說“我看過了,兩只小的只是嚇死,能吃,明日燉個仔雞湯,肉比老雞細嫩。”
“好。”往灶底添柴的陸谷笑著點頭。
沈玄青腳下不停,在外面拿了兩樣東西進來,都用洗干凈的大葉子包著,他走過來蹲下,和陸谷一起打開葉子。
揭開葉子就看到紅彤彤的果子,他笑著說“莓果,我去洗了。”
陸谷手里的則是蜂蜜,去年找到的蜜都帶回家了,無論糖還是蜜,都十分珍貴,找到這樣甜滋滋的東西對沈玄青來說比打到獵物都高興,因為能帶回來討夫郎歡心,摘到的莓果也不多見,小是小了點,但酸酸甜甜滋味很濃,比尋常的果子好吃。
他洗干凈后端著碗過來,兩人一個坐一個蹲,都笑瞇瞇吃起莓果。
夜里盥漱過后,按以往的習慣,該上床睡了,可陸谷有點饞莓果,坐在床邊一陣糾結,心想潔牙的青鹽都用了,若還吃東西豈不是糟蹋,只得作罷。
偏偏沈玄青看出他有心事,一問卻是想吃莓果,燈燭照映下,年輕漢子輕笑出聲,笑話他嘴饞,但還是去廚房取了那小半碗莓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