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窩上方搭了草棚淋不到雨,陸谷拎著一筐子草過去喂兔子,沈雁和衛蘭香打的草全都倒在地上堆成一堆,到下午能和干草還有谷糠麥麩一起混著喂禽畜。
這邊宅子大,連柴房和干草房都是分開蓋的,放柴火的只放柴火,干草也有自己的地方,要趕早深秋前囤滿一屋子呢,是禽畜冬天的口糧。
雨點越落越急促,逐漸連成雨幕。
在地里干活的沈堯青跑回來了,新宅子離村口近,肯定先躲進這邊,背著長弓的沈玄青沒多久也跑進來,手里還拎了只被羽箭射中的野雞。
近來秋豆快熟了,一些野物就在田地里霍霍莊稼,他們家還種了三畝花生,昨天他去地里看發現有好些被刨出來,種柴豆和花生的時候,就有不少禽鳥把地里的種子刨出來吃掉,農人是極痛恨的,禍害成熟的莊稼也就罷了,種子可是本根,一旦被叼走什么都長不出來。
這不他今天又上旱地那邊去轉,原本是想趕走嚇唬跑野物,還真叫他逮到一只,剛好帶回來給家里打打牙祭。
“還找到一只母雞的窩。”沈玄青把毛色花彩的雄野雞放下,從懷里掏出兩枚野雞蛋讓陸谷看。
他們家養的雞鴨都多,除了夏天最熱那會兒下蛋少,近來每天連陸谷帶衛蘭香養的,光雞蛋少說就能收二十個,陸谷是天天吃一個,其他人兩三天也能吃一回。
不過野雞蛋只有在野地里才能找到,倒也稀罕。
陸谷看過后笑著問他“等下再摸幾個雞蛋,和這兩個炒一盤。”
兩個蛋到底少,家里這么多人呢,沈玄青本就愛吃炒雞蛋,聞言點頭答應,把野雞蛋好生放在桌上。
乖仔瞧見野雞蛋還湊過來嗅聞,聞過后就失了興趣,轉悠到陸谷腳邊趴下了,毛茸茸的大腦袋還搭在陸谷鞋面上。
才半早上,紀秋月獨自在家管孩子,衛蘭香戴上斗笠匆匆回去了。
牛犢還沒吃飽,在后院直叫喚,沈堯青穿上蓑衣過去給牛羊都抱了一捆草。
歇過腳又喝了大半碗溫水,陸谷從乖仔腦袋底下抽出被壓住的腳面,將木板和菜刀端進來剁草,沈雁提著雞食盆到矮屋舀了幾碗麥麩,等下和草混在一起喂雞鴨。
他倆在這邊忙碌,沈玄青就沒有回去,在旁邊幫著遞草,又將野雞身上的羽箭拔了出來。
沈雁一看就笑道“那二哥哥,你幫著谷子哥哥干活,我編花兒去。”
方才陸谷跑回來時沒忘了那束花。
在家人多不好親熱,每天又有各種活兒要干,沈玄青其實有點巴不得能和夫郎多待一待,不過點頭時面上還是矜持的,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曉他這會兒的高興。
“再有幾天該收柴豆和花生了,十三畝呢,我等收完再上山打獵。”沈玄青蹲在陸谷旁邊說道,看了看手中羽箭的箭頭,將其放在旁邊,又說道“今年家里也是忙,算起來每半個月就有事,沒上幾次山,到后面我多打幾只狐貍,好將今年花掉的虧空都掙回來。”
話雖這么說,不過今年他們地多打的糧食也多,一年到頭吃喝是不愁的,平常掙的零碎錢足夠花,手里還有八十兩的銀子沒動,不然他也不會這么安心待在家里。
陸谷手里攢下了錢,比不上沈玄青掙的,但對鄉下夫郎來說,手里能有那么多已然能撐起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