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沈玄青沒有多爭辯,舀水盥洗去了。
三人在新宅子這邊各忙各的,做好早食的沈雁見他們遲遲不回去,還跑來尋找。
母梅鹿拴在老家后院里,吃過早食后沈玄青將繩子解下,牽著母鹿出來說要去鎮上,早賣了早得錢。
“那幾只兔子也能賣了。”沈堯青說道。
一家子都知道他說得是最先下的那十九只兔崽,如今半年過去,都長成大兔子了,一個個還都挺肥。
“又要牽鹿又要推車,兔子先不急。”沈玄青答道,今日沈堯青要去地里忙碌,騰不開手和他一起去鎮上,不然就能拉著兔子一起賣了。
沈堯青點點頭“也是,回頭得了空再去賣不遲。”
雖說有陸谷和衛蘭香,可板車這東西向來都是男人拉,女人和夫郎多是坐在上面,是以他兄弟二人壓根兒就沒想過讓家里別的人去動手。
沈玄青每次去鎮上賣獵物都會帶上陸谷,去了能買買東西打打牙祭,今日也不例外。
牽著這么一頭母鹿從村里走過,不少人都看見了,路過沈家三房時沈玉平在門口,一雙明亮的大眼里都是驚嘆,對他這個堂哥全是佩服。
盡管他這兩年賣了不少獵物,村里人多少都看見過,可直到出了清溪村后才沒了各種人的問話和咂舌。
有過上次賣矮鹿的經驗,這回一到鎮上,沈玄青直奔碼頭方向,去找福來酒樓的管事詢問。
大酒樓到底不一樣,別的酒館和食肆收要不起一頭母梅鹿,他們卻能吃下。
管事賬房話語還算客氣,但比起去年時,身上多了幾分架子,和人搭話自然要看些臉色,沈玄青沒將這點兒小事放在心上,能掙到錢就行,他看賬房身上衣裳布料很好,想來是這一年在酒樓境遇不錯,多些架子也在情理之中。
鹿肉鮮美滋補,尤其這母梅鹿,比之公鹿肉要嫩許多,一番討讓后,以四十五兩的價錢賣給了酒樓。
價錢很高,可這東西尋常人家吃不起,酒樓勢必會賣給富貴大戶,肯定是賺的。
不過這就不關他倆事了。
陸谷還記得去年那頭矮鹿賣了二十八兩,這會子沈玄青身上揣了整整四十五兩,他驚喜之余,甚至覺得有些習慣,習慣沈玄青一掙就是好幾十兩銀子,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厲害。
“想吃什么今天多在鎮上轉一會兒,想買什么都行。”沈玄青星眸帶笑,要不是街上人來人往,他高興的都想揉揉陸谷頭發,今年總算是掙了筆大錢,叫他心里踏實許多,如此就不會坐吃山空了。
陸谷出門之前本想帶上自己繡的手帕,可看沈玄青把鹿都帶出來了,他要是去收拾太耽誤工夫,就沒討人嫌,這會兒他倆雙手空空,什么都沒帶,比平時輕松多了。
福來酒樓離碼頭近,不等陸谷想出來吃什么,沈玄青笑著提議“好久沒吃過雜鹵湯了,不如去吃一碗,回去了給家里再買只燒雞。”
雜鹵湯的味道陸谷記得,湯暖雜碎肉香辣,再吃一口酥熱的白餅子,吃完再冷的天都不怕凍了,聞言便點頭答應。
這會兒還是半早上,不過賣雜鹵湯的已經開了門,做生意哪有不想賺錢的,大多都起得早,他倆在矮桌前坐下,沈玄青瞧見有撒了芝麻的白餅,芝麻香那叫一個誘人,就要了兩個芝麻餅子,好讓陸谷也嘗一嘗是個什么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