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沈玄青把銀子擺在桌上,整整四十兩,光看著就讓他忍不住露出個笑。
“這么高興。”沈玄青見他笑了,星眸也染上笑意,從中拿了兩枚五兩的銀錠子,示意正在抹手膏的陸谷過來。
手心里沉甸甸的銀錠子讓陸谷臉上笑意更大。
“余下這些攢起來,日后若是再要買地就有錢了。”沈玄青將剩下的三十兩往錢袋中裝,手里的這個錢袋里頭還有之前攢下的八十兩整銀子,一直都沒動過,平時花的都是零碎散錢,如今是一百一十兩了。
陸谷知道那個錢袋里頭沒有銅板,全是整錠整錠的銀子。
沈玄青說那是他們的家底,除了之前買地蓋房時很少會動用,而家里除了他們倆,誰也不知道這個錢袋子藏在哪里,也不知道里頭有多少銀兩。
銀子攥在手里讓陸谷眉眼彎彎,沈玄青將錢袋口子收緊后,抬眸就看到他還在傻樂,禁不住伸手揉了揉陸谷頭發,笑著說“十兩就這么高興,下回給你二十兩,想買什么就去買,不必儉省。”
說起來他還真沒見過陸谷說要買什么東西,每天除了家里的活要干,還得做些繡活,那些手帕扇子什么的,雖能賣錢可到底有點少,于是開口道“平時干活累了,可以不用再做繡活,我給你這些足夠花了。”
對沈玄青來說掙錢是為了養夫郎,以后還得養孩子,既然他能掙到錢,就無需陸谷再辛苦勞累了。
提起繡活,陸谷抬眼看他,若是在平時,肯定會順著沈玄青的話點頭,但他這會兒并沒有。
“怎么了”沈玄青不解。
陸谷猶豫著,小聲開口“不累的,得了空我才做針線。”
沈玄青有點意外,他沒言語,只看著陸谷示意他說下去。
“手帕上的花又不多,我能做過來,再不濟,兩三天也能做一條,掙的錢不多,可我喜歡。”陸谷聲音很小。
他腦子笨嘴笨,從小到大沒有別的本事,一手繡活是他娘教給他的,小時候連他娘都夸他聰明,一學就會,他娘雖然走得早,沒有教他太多東西,可只憑自己學到的那些,就足以掙一點銅板補貼家用。
當然以前掙的錢杜荷花一個銅子兒都沒給過他,還是來到沈家之后,他繡多少手帕賣多少錢,沈玄青一文不要,全讓他自己拿著。
從前做繡活時他怕挨打挨罵,總低著頭不敢言語,繡東西自然沒有絲毫樂趣可言,自打去年到了沈家之后,才漸漸拾起從前做針線的高興和滿足。
而且無論衛蘭香還是紀秋月,每每都對他繡出來的東西贊不絕口,這讓他越發歡喜。
“喜歡”沈玄青喃喃低語,他還真沒想到這個。
“嗯。”陸谷認真點頭,頓一下又小聲強調說“我喜歡做繡活。”
歡喜和厭惡,沈玄青之前從未在自己夫郎嘴里聽見過,這會兒神思微恍,待咂摸一下后便笑起來,說“既然喜歡,那就去做,我不妨礙你。”
“方才是我思慮不周。”他笑著認了個錯,見陸谷眉眼重新變得活泛高興,沒忍住將人拉進懷里抱了下。
后脖子被揉了揉,陸谷沒有抗拒,房門關著,窗子也半開半閉,院里沒有人走動,他回抱住沈玄青,心里很是高興。
人一旦高興起來,面對的又是最親近的人,話也會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