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堂屋,陸谷已經把油燈點好,昏黃燭光映出一點光亮,隨著他推門進來灌進冷風,火苗閃了閃,陸谷連忙伸手擋住。
盥漱完后他倆一起關好門窗,這才端上燭臺進屋。被窩里的湯婆子已經放好了,一鉆進去熱乎乎的,就算有沒捂熱的地方,也不會顯得冰涼難忍。
陸谷躺下后把被子往上拽了拽,捂住了口鼻,一到夜里就冷的連吸氣都很涼,如此才暖和些。
睡在外面的沈玄青吹滅燭火,床上被子一鼓一動,他便鉆了下去,待尋好合適的姿勢后,這才在被窩里摸索到自己夫郎的手,捏著玩了一會兒。
躺在一張床上實在是挨得近,讓人忍不住更為親近,陸谷笑瞇瞇的眉眼被黑暗擋住看不見,他其實很喜歡沈玄青輕輕親幾下他。然而溫柔很快變成了另一種攻掠,有夜色遮覆,什么都看不見。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就進了臘月,家里各種活比去年要多,不過相應的,掙的錢也更多了,一窩窩兔子長大,往青樓和吉興鎮楊顯的酒館里送了好幾次,有時沈玄青閑了不是上山冬狩打獵,就是趕著騾車到鎮上沿街叫賣兔子。
青樓和酒館食肆不同,只有去喝花酒的客人才會在里頭吃飯,尋常人哪會進去,他們在街上賣兔子倒是不影響樓里的生意,因為就沒多少顧忌。
陸谷也時常做一些手帕和絡子,有時繡坊收得多,有時候少些,但是不打緊,對他來說能掙幾個銅板是幾個,有時也會和沈玄青一起坐著騾車到鎮上,沿街搭話賣一些出去,如今養了騾子,趕路不像以前那么費腿腳力氣。
一進臘月,五豆節和臘八一過,小半個月的時日都跑了,日子掐掐算算,離過年都十分近了,左右冬閑沒事,村子里的人家多少都開始著手備辦。
早起衛蘭香提了一籃子花生到三房家轉了趟,回來時籃子里的東西就變成了紅棗,他們家種了三畝花生,想做點棗泥糕總不能空手過去要。
吃過飯后陸谷沒有回新宅子那邊,在廚房一個一個掏棗核,等會兒架鍋煮熟,搗爛了才好做棗子糕吃。做棗子糕還是他昨天說的,說想吃了,今日自然得干一些活。
“聞著可真香。”沈雁走進來邊挽袖子邊說,她撿了顆棗子吃,紅棗香又甜軟,很是不錯。
她和陸谷一起干活,還睜大了一雙杏眼說“谷子哥哥,你早上不在沒聽到,大青哥說,等明年開春,到三叔家挖兩棵棗樹苗種起來,栽到宅子那邊,兩三年后,咱們就不用問三叔討要了,自己就有的吃。”
陸谷一聽就笑了,眼睛也更有神“那敢情好,那邊院子大,種上兩棵好好澆養。”
“可不是呢。”沈雁點著頭應聲,對家里東西越來越多她也很高興,以后不用餓肚子了不是
因紅棗綿軟香甜,他倆一邊掏棗核還一邊吃,手上嘴里都沒閑下,說起家里要種什么栽什么,兩人都樂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