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邊給昭兒洗衣裳,尿了個濕透。”陸谷把竹筐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燒雞到晚飯時再吃,另一個油紙包里是酥油餅,他一摸冷了,問道“餅子你這會兒想吃的話我給你熱熱去。”
沈玄青手里抓著個軟乎乎的白面饅頭,聞言說道“不必了,方才在路上趁熱乎啃了兩個,攏共買了十個,余下的你們吃。”
沈雁挑好軟布從房里出來,因是給小靈哥兒戴的絹花,陸谷手上沾了點油,洗干凈才來一齊動手,要是他自己,手上一星半點的臟污有時不用那么計較,大冬天砍柴和挑水都不是容易事,能省則省。
剪好的軟布一條是素色,一條是淺黃,恰好和兩朵絹花相配,他和沈雁一人一個,將絹花縫了上去。
這會子小靈哥兒正在睡覺,不好亂擺弄,萬一吵醒了哭鬧不停,全家都不得安歇。
等他睡醒以后,陸谷抱著哄好,又給喂了個乳果,這才坐在床邊喊沈雁進來給綁額帶。
兩個大人興致盎然,小靈哥兒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不知發生了什么,因綁了額帶他不舒服地扭動兩下,試圖伸手去抓頭上的東西。
“真好看。”沈雁看著小靈哥兒頭上的鵝黃小絹花,絹花縫在側邊,戴花兒都是這樣,在正中的少。
連沈玄青也湊過來看,他個子高,又是站著的,無需擠進去。
孩子這么小,沒怎么曬過太陽,自是長得白白嫩嫩,帶著小絹花漂亮又可愛,無論阿爹阿姆還是姑姑,都看著小靈哥兒在笑。
“哎呀,不愿意戴”陸谷試圖阻攔小靈均抓向頭上的手,但見孩子一個勁哼哼,還叫了一聲,只好給他解了下來。
“是不是綁緊了,松松攏上去試試。”沈雁手里還有那個丁香紫的小絹花,等她小侄兒不再扭動后,才試著輕輕給綁上去。
她方才綁的其實也不緊,只是小靈哥兒沒有戴慣,覺察到頭上有東西自然想抓下來。
沈玄青在旁邊看著,幾度抬手又落下,比起他的粗手,沈雁手小勁又輕,還是她和陸谷上手,自己就不必了,萬一弄疼靈哥兒被衛蘭香知道,還得挨斜眼。
靈均到底和昭兒不同,衛蘭香疼大孫子,對自家小小軟軟的小雙兒也心肝的緊。
這回綁的很松,小靈哥兒就沒怎么哼唧喊叫,他戴丁香紫的小絹花也好看呢,喜得親爹在旁邊不由自主露出個笑。
沈玄青越看越覺討喜可愛,說道“過年時再買幾朵新的,天天換著戴。”
“嗯。”陸谷答應著,因綁的太松垮,小靈均轉轉腦袋就給蹭歪了,他笑一下,孩子太小,還是不要強求戴花兒什么的了,就給取了下來。
有孩子后忙起來手忙腳亂,小靈哥兒有時哭起來好一會兒都不停,陸谷哄累了就換沈玄青來,不行還有衛蘭香,有時夜里也不得安歇,哄一晚上孩子第二天白天兩人都困得打盹,可他們家小靈均長得那么好看漂亮,誰來串門子走親戚,見了都得夸一句。
日子像是眨眼就過去了,不知不覺又是年節佳日。
除夕夜里,家里其他人出去放炮仗了,連睡不著的昭兒都被抱出去,他膽子還挺大,沈堯青抱著他離得遠,倒是沒嚇哭。
村里陸續響起爆竹聲,鄉下人也就過年時高興高興,但多數人家里沒有那么多錢,炮仗買的不多,因他們家有兩個奶娃娃,靈均還太小,今年炮仗同樣沒多買,響幾聲熱鬧熱鬧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