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陸谷眼睛亮了一下,這么一算,兔子一天就賣了一錢,屬實不錯呢。
鋪面小,掙得自然沒有那么多,像人家大些的店鋪,一天指定比這多,然而陸谷不常在外面行走,哪里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多驚訝,掙多少是多少,踏踏實實就行了,何必同別人比較。
況且除過他們自己賣的,每個月還要給豐谷鎮青樓送七八只十幾只,給樓里送的貴,一只四十五文錢,一個月少說要有兩三錢。
“現如今一只活兔子咱們賣三十八文,不壓價,剝了皮毛的是二十五文,同樣不多講價錢,不過這是散客的,像楊大哥酒館里,這會子兔子沒秋冬時那么肥,活兔子給他算三十文,他想攢些兔皮去賣,又不是外人,況且他大方不見外,同我說過這事,他既坦蕩,我同樣不是小心眼吝嗇的。”
“三十文是個整數,他幫了許多忙,這些都是應該的。”
沈玄青抱著兒子親一口,又笑著說“別的酒館食肆就要貴兩文,一只活兔子三十二文錢,開館子的不是現吃,大多都是帶回去養幾天。”
陸谷認真聽他說完,記下兔子的價錢,往后若去鎮上,就知道該怎么賣。
靈哥兒不愿坐著了,沈玄青只好起身,抱著他在堂屋走動,開口道“鋪子里既沒東西賣了,我就想著干脆關門回來,歇一晚明天再過去。”
“嗯,歇一晚,夜里把衣裳換了,明兒我給你洗洗。”陸谷說完又笑著問他“換下的一身呢”
他們那天從吉興鎮回來時,沈玄青穿的是另一身衣裳。
“大前天弄臟了,師娘過去看見,就讓我換下,她在后院幫著洗了。”沈玄青答道。
陸谷點點頭,原是這樣,因要在鋪子里宰殺牲口,剁肉時也會濺到肉沫子,沈玄青近來穿得多是舊衣,即便沾了血污也不心疼。
二兒子回來了,衛蘭香在大宅子那邊忙完,就匆匆趕回老家,一問吃過了才放心。
外面吹風,靈哥兒皮肉嫩,沈玄青舍不得抱出去,一直在堂屋打轉走動,見她回來就說道“娘,回頭到顧家大娘那邊借織布機子織幾塊麻布,肉掛在木架上好遮蓋,如今還好,往后天一熱,蠅子飛蟲若落在肉上,瞧著太腌臜,蓋豬肉還有羊肉的弄長些,雞鴨兔子就剪成小的。”
“好,這有什么難的,明兒我就去你蓮嬸子家織布。”衛蘭香一口答應,又問他“這幾天怎么吃飯的上你師父家”
沈玄青笑一下,說“多是這樣,師父每天沒事了就上我那邊轉悠,到飯時不是他來喊就是師娘過來,在面館也吃了幾頓,我自己沒開火,后來一想,干脆把米面和菘菜都搬到師父那邊去了。”
因他在鎮上要吃飯,衛蘭香給裝了一麻袋米一麻袋磨好的白面,他自己不會和面好歹煮個米湯,肉鋪里最不缺肉,至于菜蔬,拿了十顆大菘菜過去,還有一小壇酸菜,怎么都夠吃一陣了。
年輕漢子就是這樣,不怎么開火下灶,并不稀奇。
衛蘭香心道這樣也好,便開口“行,以后你只過去吃飯,不必拘束。”
她說完又道“讓你師娘給蒸些饅頭,你帶回鋪子里,夜里若是餓了,不是還有酸菜,省得肚里沒食心慌。”
當娘的其他心操不上也幫不了忙,就只能叮囑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