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莊扯布的時候,陸谷才想起剛才那人面熟的緣故,在鋪子買過幾回肉,只是不知叫什么。
“我看這個行。”紀秋月摸著布料說道。
他心中所想和過眼煙云沒甚分別,畢竟是生人,想明白后就不再糾結困擾,聞言伸手摸了摸布料,點頭道“是不錯。”
一問價錢有點貴,不過是給孩子做的,只要料子好,倒沒什么。
見紀秋月要和沈雁說什么,還沒開口呢,他直接說“阿嫂,不用,我來掏,多扯些,給娘再做身衣裳。”
“這哪行,還是我來。”紀秋月不贊同。
他再次開口勸道“二青每個月還能回去看看,我隔一兩月才回去一趟,娘在家里忙,我幫不上別的,這錢我來掏。”
他說得堅定,并無任何試探或反話之意,這出門在外的,紀秋月也不好多爭執,免得叫人瞧了笑話,更何況一家子,這回陸谷買了,下回再有別的,換她來就是。
扯好布后,雖花了六錢碎銀,但陸谷一點都不心疼,他手里不止這點兒錢,更何況是給孩子和衛蘭香穿。
包布的包袱沈雁挎在胳膊上,三人樂樂呵呵邊逛邊往鋪子走,見路邊有貨郎賣便宜的小絹花,沈雁看得心喜,就買了幾朵。
至于剛才遇到的書生,他們誰也沒多放在心上。
到繡坊給家里人買手帕的顧承越在門口呆站一會兒,還是周掌柜看見他,笑著問他是來買東西還是當門神,他這才緩過神。
進門后看見周掌柜在整理一沓手帕,他心中一動,問道“掌柜的,這是你們這兒繡娘繡的”
“哪里,是方才出去那幾位送來賣的,你來買什么”周掌柜笑著問道。
“我娘讓我來買幾條手帕,家中姊妹用的手帕舊了,正巧我要去買書。”顧承越答道。
他目光落在那些手帕上,回想方才婦人和夫郎都抱著孩子,唯后面那個姑娘臉上有著喜悅笑容,細想該是賣了錢的緣故,他又一轉念,那姑娘做女孩兒打扮,應該尚未出閣。
“如此,你瞧瞧這些,手藝不錯呢。”周掌柜并未明說是沈雁送來的,人家一看就沒嫁人,繡的手帕在外面賣,有些是會到漢子手里的,自然不好聲張。
顧承越知曉這個道理,也沒多問,就算不是方才那位姑娘繡的,家里人總要用。
他從前對手帕這些不大上心,今日細細看了一會兒,繡的花樣還是很不錯的,一看就是細致人手里出來的活兒。
顧家就住在東興街的蘭芝巷,乃吉興鎮本地人,在鎮外有二十畝良田,家里還有個香燭鋪子,香燭紙錢無論紅白喜事還是過年過節祭祀上供,是常買的東西,因此他家哪怕稱不上員外財主,也算有點小錢。
手帕和書買齊全后,顧承越回到家中,他坐在窗前書桌看書,卻怎么都看不進去,神思總是溜到和書無關的事上。
他忽然想起來,抱著孩子的夫郎是鎮上那家賣兔肉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