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衛蘭香幾人問沈雁的意思,縱是親娘,也讓她十分羞窘,最后只輕點頭算是表態,在家里人笑起來后,她羞的不行,干脆回了房里做針線。
如此,親事總算有了著落。
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衛蘭香心里還是舍不得的,吃晌午飯時同兩個兒子商議時,還說想留沈雁在家里一年。
“顧家那邊回頭我找媒人去說,咱們家嫁女兒馬虎不得,無論他們在鎮上如何,三書六禮一樣都不能含糊,照著規矩,請帖回帖等一套套辦起來,少說都得一年呢,這一年雁雁不都在家里。”
要說鄉下泥腿子,能和鎮上的讀書人成親,念書好的讀書郎多受人敬重,考上秀才后最不濟也能教書,屬實是攀到了高枝兒。
連紀秋月和陸谷這幾天都在想,他們家以后可能有個讀書人親戚,上午見沈雁點頭后,都為她高興。
而且顧承越并非窮酸書生,家境好,不過他們家嫁女兒,哪能在氣勢上弱了。
沈堯青見老娘神色還是不大愿意,笑著繼續說“眼瞅著到年底了,年節前后都忙,若婚事各種禮節繁縟,一年半的光景也是有的,到后年雁雁十六歲,不算小了。”
“才十六呢。”衛蘭香擦了擦眼睛。
沈堯青這個當大哥的,從小看著沈雁長大,同樣不舍,他輕嘆一聲,這才笑著開口“這也好辦,各種書禮上我拖他們一拖,到算成親日子的時候,我同他們定個靠后的日子,如此能多留大半年,不就好了。”
“我看顧家著急給大兒子成親,又是誠心談婚論嫁,明面兒上我總不能說咱們還要多留雁雁一年,叫人家聽見,還以為咱們不誠心找。”
衛蘭香從沈玄青口中得知顧承越之前相看媳婦的時候遇了好幾次挫折,不順當,顧家急著給他成親也能想通,不然街坊四鄰各種言語談論,叫人心煩。
“吉興鎮離咱們哪里算遠,雁雁多走幾步路,不就到二弟那邊了,見天兒去找谷子都行。”沈堯青寬慰她。
衛蘭香這才點頭“是了,就隔了兩條街,嫁到顧家也好,二青在那邊,離得近,不怕她吃虧。”
因實在羞窘,沈雁吃飯都是在房里,壓根兒沒出來,小女兒家臉皮薄,家里人都知曉,沒故意在她面前調笑。
紀秋月聽他們幾個商議完了,笑道“那顧承越我們曾見過,就上回雁雁去賣手帕,在繡坊門口碰見了,他那會兒不知怎么,瞧著呆頭呆腦的,興許是見了那么一下,今日瞧著就好了許多。”
沈玄青沈堯青皆是一愣,都沒想到沈雁早見過顧承越。
“對,那天我也在呢。”陸谷給靈哥兒喂一口蛋羹,隨口說道“我那會兒見他面熟,后來去買布才想起,在鋪子里買過幾回肉。”
沈堯青一拍桌子“這小子,也不知是見了雁雁后才愿意的,還是不知道雁雁就是要和他相看的人,若他知道,口夠緊的。”
“他或許認得你,如此一來,說不準還真知道就是雁雁。”沈玄青轉頭對陸谷說道。
鎮上做生意的,掌柜有時記不住主顧,可買了好幾次東西,一般主顧只要多留心一點,是能記住老板的。
“早就見過,也算是緣分,倘若他真知道,看顧家也是真心求娶,罷了罷了。”衛蘭香想了一會兒說道,都到相看這一步了,況且沈雁點了頭,幺女愿意,就不好再生事端。
“也是。”沈堯青說完輕嘆一聲,姑娘家少出門,他這個做大哥的,免不了為妹妹多想一點。
顧家人上回來找衛蘭香商議,顧家爹娘和顧承越趕著兩架馬車來的,酒水糕點自不必說,直接拉衛蘭香和他到豐谷鎮上大酒樓里商談事宜,若非看重,也不會花那么多錢,只為一頓還不知成不成的飯。
他也聽吉興鎮來的那個孫媒婆透露幾分,顧家彩禮愿出整整三十兩銀子,當初給沈玄青娶親,彩禮說好二十兩,別說鄉下,就連鎮上都少有這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