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抱著自家小雙兒眉眼彎彎,許諾道“回呢,往后天也暖和了,想回就讓阿爹趕車帶咱們回來,和阿奶哥哥住幾天。”
“嗯。”靈哥兒點點小腦袋,手里還拿著衛蘭香給塞的小花卷,笑著細聲細氣說“阿姆,我能一口吃。”
陸谷哪有不答話的,笑瞇瞇開口“是嗎我瞧瞧,看我們靈哥兒是不是老虎嘴巴。”
靈哥兒可得意了,一下就把小小花卷塞進嘴里,腮幫子鼓鼓的,還拍拍小手,示意他手里沒了,全在嘴里呢。
車子搖晃,今天太陽大,陸谷在里面撩開簾子,迎風吹一陣不冷,也能跟沈玄青說說話。
還沒出村子呢,他瞧見提著竹籃的陳冬冬和婆婆從家里出來。
“谷子,去鎮上”陳冬冬笑得依舊靦腆,穿了身沒有補丁的新衣裳。
“是呢,去鎮上,你和嬸子出門”陸谷笑著同他招呼。
陳冬冬應道“去買幾塊豆腐。”
見騾車慢下來,他知道沈家要往鎮上拉兔子,怕耽誤了人家事情,連忙說“快去吧,路上遠,再回來我去找你。”
“好。”陸谷答應一聲,沈玄青朝陳冬冬輕點頭示意,就趕著騾子繼續往前。
路旁的人漸漸后退,余光里,陳冬冬和婆婆說著話,臉上笑意不曾消減。
上次回來他就從衛蘭香口中得知了,陳冬冬有了身孕,何志高興的不得了,給扯了布做衣裳,嫁過來幾年,總算有了動靜,連衛蘭香都說了句阿彌陀佛,這下就沒背地里嚼舌頭的了。
至于過段時日割草的事,何志也跟沈堯青說了,說他爹娘這兩年吃得好了些,身子養回來一點,別的重活干不了,割草還是行的,老兩口在家里也沒別的活干,一天弄上兩車草不成問題,就是割的慢一點。
而他自己打柴扛大包,再做些短工,有時活兒雖重,但給的錢多,他一個年輕漢子,不下苦力誰下,有了孩子后勁頭更足了。
沈堯青想著,一天能弄兩車草,和從前一樣,更何況他們還雇了葛春生做長工,宅子里的活就那些,葛春生也是要出門割草的,如此草料足夠喂養,便沒有找別人,依舊讓何家來做。
“這回過去,做頓好的請顧家來吃,請帖回帖的那些事還沒辦完,看大哥和娘怎么弄,咱倆在鎮上雖離顧家近,可這事還得他們去和大哥決議。”
沈玄青坐在前面說道,家里也就沈雁一件大事要辦,他半年沒回家,心里肯定惦記。
因沈堯青是長子,他們爹不在了,連衛蘭香都要聽大兒子的,顧家肯定是和沈堯青說事。
“之前大哥不是說,想拖一拖,把成親的日子定在明年。”陸谷順口說道,他想起沈雁和顧承越在鎮上相處的模樣,又笑道“你不在時,雁雁和我住著,顧承越老往這邊跑呢,送這送那,稀罕得緊。”
沈玄青笑一下,說“咱們家的女兒,可不是招人稀罕,他若不稀罕,我和大哥還不愿嫁雁雁。”
兩人一邊趕路一邊閑聊,上了官道后,迎面來的風急,陸谷放下轎簾,靈哥兒坐慣了騾車,在和乖仔玩耍笑鬧。
車輪骨碌碌往前碾動,他聽見外面沈玄青甩鞭子的聲音,即便沒說話,知道那個人就在外面,就在一簾之隔的眼前,心里頭就安安穩穩。
一切都在變好,不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