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床桌齊全,還有浴桶屏風,一看就比吉興鎮的客棧好。
在客棧歇到日頭最毒辣的時候過去,他倆又上街去玩,這次沈玄青帶他上衙門口路過,告訴他那里就是衙門,還去了玉青府城的正門。
陸谷站在城門外仰頭去看,他認識字,門匾上寫了“玉青”二字。
如此高大氣派的城門,也就府城這樣的地方有了。
他倆在府城住了兩晚才回去,該吃的吃過,該見的見過,還給羅標買了酒,陸谷心滿意足,他也是到過府城的人了,甚至可以說,他活了小二十年,頭一次玩的這樣痛快。
船兒逆流而上,他坐在船艙里,趁別人不注意,悄悄勾了下沈玄青小手指,笑瞇瞇說“以后等靈哥兒大了,也帶他坐船出去玩。”
“這是一定。”沈玄青笑著答應。
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很快松開,怕被人看見說閑話。
回來后羅標得了酒,十分高興,賣出去的錢他一文不少,全給了沈玄青,因他不認識字,更不會記賬,便用自己的法子,在地上畫了三個圓圈,一個表示兔子另外兩個是雞鴨,賣出去一只,就在圓圈下面橫著劃一道。
沈玄青回來記賬便一目了然。
出去玩耍一趟,日子又恢復,過了兩天,想著孩子在老家,陸谷想了,在碼頭買了兩個西瓜,沈玄青套上騾車,他倆就往回趕。
靈哥兒在家玩瘋了,大伯和大伯娘還帶著他上山摘果子,都不見他說想阿姆,直到騾車在門前停下,他看見陸谷后才想起哭。
這次回吉興鎮,就把孩子帶上了。
靈哥兒是個漂亮俊秀的小雙兒,雖然貪玩,但很聰明,陸谷和沈玄青學了幾首簡單的詩背,一時興起教孩子背了兩句簡單的,他本是逗著玩兒,誰知第二天,他們靈均就一字不差背出來那兩句。
多數小孩記性都好,這么小的孩子,也不理解那兩句詩是什么意思,可他還是很高興,抱起靈哥兒親了好幾口,樂得什么似的。
不過再多教詩句的時候,靈哥兒太小,也沒個定性,老是走神想玩兒,說兩句還哭了。
他素來是疼孩子的,沈玄青也讓他不要拘著靈均,還小呢,鎮上孩子到七八歲上頭才開蒙識字,九歲十歲的也很常見,于是就作罷,何苦逼迫孩子,他這么小的時候也沒見多有出息。
夏天還沒過去,快三歲的靈哥兒又長高一點,沈雁和顧承越成親的日子定好了,就在明年春耕之前一個吉日,那時候地里活不多,親戚都能來。
喜事定了后,家里人人都高興。
夏末平平無奇的清早,珍珠巷子里,陸谷剛吃了早食,一口清茶喝下去,卻忽覺胃里翻涌,跑到墻角吐了好一會兒。
沈玄青原本沒意識到什么,又是拍背又是給他遞茶,直到陸谷緩過來后看他,他才后知后覺,連忙抱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靈均,一手抓著陸谷的手往醫館走。
大夫診出喜脈,捻須一笑說了兩句賀喜的話。
陸谷還好,之前懷靈哥兒的時候就是這樣,他笑著去看沈玄青,不曾想,他們家二青又像是被大夫的話砸蒙了,愣頭愣腦杵在旁邊,他臉上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