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圍了不少人,陸谷一身紅衣濕噠噠的,往下淌著水,幸好衣服是完好的,沒有被幾個賊眉鼠眼直往他身上瞧的人看了去。
“怎么抖成這樣”陸谷渾身冰冷,連救他上來的雙兒都疑惑了,明明是夏天,太陽還沒落下去,就算落了水也不至于會凍到。
一摸他額頭和手,確實冰得不像樣,于是幾個人連忙喊道“快抬回去生火換衣裳。”
陸家院子大門開著,清溪村的人還在里面,杜荷花和陸大祥想趕人但一時半會兒打不過,只得忍了。
而等七八個雙兒姑娘抬著陸谷回來,在院里放下了人,就七嘴八舌說要趕緊給陸谷換衣裳,杜荷花眼睛一轉,腫著半邊臉哭道“家里哪有多余的衣裳,全都給他陪嫁了,這會兒上哪里找。”
“要么說他們家欺負人,要不是真占了我們陸谷還不認賬,他怎么會去跳河。”
“你放屁,明明是你嘴上不積德,連自己家雙兒都誣陷,平白無故說他沒了清白,分明是你想逼死他。”衛蘭香坐著沒起身,但從地上撿了塊木頭朝杜荷花面門砸過去。
紀秋月也說道“是了,外人都不敢說這種話,你們家跟別人不一樣,空口白話就能污蔑別人清白,硬是把個好端端的雙兒逼到這地步。”
陸谷臉色煞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發白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是連細微的聲音都沒發出來。
杜荷花的話讓一個姑娘都聽不下去了,說道“嬸子,你說這些我們聽不懂也不理會,你看陸谷臉白成這樣,再不找身干凈的衣服換下,怕是要病了。”
“對啊嬸子,無論家里誰的衣裳,你找來給他換上不就好了。”其他人也都應和道。
這群雙兒姑娘都年輕,說話清脆又快,周圍還都是他們家里人,杜荷花不好發作,只得捏著鼻子道“柴房門開著。”
“柴房可怎么躺人。”有人順口就說道。
杜荷花不滿,說“怎么不能躺人,他身上濕成這樣,抬進房里臟了被褥誰給洗”
要在平時她或許還會裝一裝,畢竟能落個好名聲,可今天沈家這么一鬧,叫她早丟了臉面名聲,再加上挨了打心里頭都是火,對陸谷橫豎都看不順眼,不發火撒氣都是好的。
于是除了陸谷以外,其他人都看向陸大祥,被這些人瞅著,陸大祥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先扶進去。”
親爹都是這樣,別人更沒話說了,就扶著渾身發抖的陸谷進了柴房。
見狀,跟回來的包志儒朝院里的漢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都出來,無論安家村還是清溪村的男人都跟了出去,連陸大祥都是如此,倒是無人有異議。
沈玄青落在后面,等所有男人都出來后,他默不作聲,從外面拉上了院門。
柴房里沒有窗戶,門是破爛的,但好歹能關上,再加上兩個人在門里站著,就堵上了那幾個破窟窿。
紀秋月在柴房旁邊的木頭上坐著,忽然聽見柴房里傳來幾聲哎呀哎呀的驚呼。
“怎么被打成這樣。”
她聽見這句話,心想只能是黑了心的陸家打的。
濕衣服脫下來了,可杜荷花一直都不見拿干凈衣裳過來,柴房里一個雙兒從門上窟窿往外看了看,發覺院里沒有男人,就小心開門出來問了。
“急啥急,又死不了。”杜荷花不耐煩道,這才往屋里走。
“這嬸子。”問話的雙兒也不高興了,嘴里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