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站起來,濕手都來不及擦,沈玄青提著布袋子往出走,恰好在他跟前,他急了就伸手去拽沈玄青衣角,發覺自己手是濕的,給衣角留下一點濕痕,便嚇得怯懦,趕緊松手焦急地說道“你等等。”
沈玄青只得停下,頭一次被陸谷拉住衣角怯怯地靠近,讓他眼里不禁有了點笑意。
手里的布袋子被陸谷拿走,他不知要做什么,就見陸谷揭開鍋蓋,從里頭拿出了五個白面餅。
這東西不一樣,是獨給沈玄青做的,給他買雞仔鴨苗,還對他這么好,陸谷將裝好的餅子遞過去時,因心中那么多感激和對沈玄青的討好有些不好意思,便低頭短促羞澀笑了下,小聲說“進山的干糧,吃這個。”
細面養人,比雜面更好,沈玄青打獵操勞費力氣,可不得吃好點。
接過布袋子,里面的白餅還是熱的,讓沈玄青手中心中都似暖了起來,又看見陸谷那么害羞地笑一下,他心里那根弦像是被輕輕撥動,自己的小夫郎這么想著自己,叫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露那份喜悅,一張俊臉笑得都有點傻了。
陸谷被他這么笑著看,越發害羞不敢抬頭,最后還是聽見狗對著院門外叫了兩聲,沈玄青才回過神。
陸谷送他到了門口,跟大灰看著他跟細狗走進山林,再看不見了,才轉身回院子開始一天的忙碌。
太陽出來后,靜謐的山林不再像夜里那樣嚇人,遇到草叢茂密的地方要過,陸谷就用手里那根長木棍探草撥路,大灰一路跟著他尋覓。沿著上次采菌子的方向走,還真叫他找到一條山溪。
溪水往山下流淌,這水看著清極了,比清溪河的水都要干凈,溪邊還長了嫩綠的水芹,陸谷一掐覺得鮮嫩,嘗著咬一口后便決定走得時候多采些,等沈玄青晚上回來吃。
這水芹比他以前在村里河邊采的都嫩,想來切了涼拌一定好吃,還能清炒或跟肉炒,壇子里咸菜不多了,水芹可以放醋腌泡,一兩天就能吃,酸酸脆脆的,也換個酸腌菜吃吃,不然老吃咸的。
幸好他今天出來背了個大竹筐,能多弄些回去。
水芹先不著急,這里沒別的人,他脫掉鞋襪挽起褲管下了水。因是特地過來摸螺,自然不會太早回去,陸谷給自己帶了四個雜面饅頭,用布袋裝著,這會兒下水了,就把布袋綁在竹筐的背繩上。
水里石頭挺多,他翻開好幾塊總算看見了三四個薄殼青螺,長得還都挺大,就是螺殼偏脆薄,有那還沒長老的,用力一捏就會碎。
陸谷手輕巧,也不愿把它們捏碎,摸下來反手輕輕丟進背后的竹筐。他沿著溪水往上面石頭多的地方走,能翻的石頭都翻了個遍,找的十分仔細認真。
甚至還叫他抓到了山溪中一種叫肚紫的小蟹,不是在石頭底下就是藏在泥水里,因為肚子上有淡淡紫色而得名,旁的地方叫什么不知道,他們鄉下就這樣叫,是種還挺貴的山鮮。
他在安家村的時候曾見過有人上山抓到一些,那人也沒去賣,帶回家自己炒了,吃完在村里好一陣顯擺,說是跟鎮上那些富戶老爺們吃一個東西了。
這東西能跟花椒秋辣子炒著吃,既然是吃的,陸谷就不會輕易放過,肚紫跟青螺一塊兒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