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朝橋下走,陸谷稍微落了半步跟在旁邊,他猶豫一下才咬了口最上面的紅果,裹得糖稀很甜,咬到的一點果肉酸酸的,他嘗了口覺得自己吃獨食不好,就轉頭小聲問道“你吃不吃”
話還沒說完,糖葫蘆就往沈玄青那邊遞了。
“不用,你吃。”沈玄青不怎么愛吃糖葫蘆。
待兩人下了橋后依舊熱鬧,擺攤算命的先生捻須解卦,各類小吃飄著香氣,酒館茶館里坐了不少人,看見賣油酥餅的,沈玄青停頓一下,就過去買了兩個油酥餅,花了六文錢。
熱乎乎的油酥餅用一小片油紙包著下邊,能捏在手里吃,餅子不大,但勝在油香酥軟,沈玄青給了陸谷一個,剩下那個自己兩三口就解決了。
兩手都有吃的,陸谷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先吃哪個好了,抉擇一番后先吃完了油酥餅,不然該涼了。
他吃東西時沒忍住去瞧沈玄青,哪怕是他娘在的時候,也沒一回就給他買兩樣好吃的,把兩個手都占滿了。
謹慎微驚過后,一種無法形容的喜悅涌上來,讓他看向沈玄青的眼睛亮了些,但漸漸的,又有種說不清的酸酸澀澀在心口還有眼眶中悄悄彌漫,他從來都沒想過,會有個人跟他娘一樣對他好,買的東西比娘還多。
于是沈玄青一轉頭就看到自己小夫郎眼睛濕濕的,透出幾分可憐,他心下一驚,卻摸不著頭腦,不知發生了什么,怎么就給哭了,立即問道“怎么了哭什么”
聞言陸谷下意識搖頭,意思是沒怎么,他想了下才開口“有點酸。”
沈玄青看一眼他手里快吃完的糖葫蘆,這才放心,看來下次不能買這家的,山楂都能酸的人流眼淚,還說道“太酸就別吃了。”
陸谷說的酸是心口那里酸酸的,可他是不太會表露情緒的人,說出來還覺得窘迫,也怕被罵哭喪鬼,加上一開口那些情緒就斷了,他還不好意思再解釋,原本訥訥低了頭,結果一聽沈玄青說不讓吃,他急得連忙說道“不酸不酸,只剩一個了。”
沈玄青以為他是覺得可惜,但總不能搶過來扔了,就沒再多說。
從街頭藥鋪門前往北邊的路上走,路上還有往來的人,只是沒橋下那條街熱鬧,都是些農田野地。
過了一個村落,牛家莊就到了。
陸谷跟著沈玄青找到養狗的人家,母狗正趴在前院,四只狗崽在它周圍玩耍,沒一會兒就有一只狗崽想鉆進肚皮底下拱奶,母狗就起身走了,沒讓吃到。
三十多歲的牛洪吸著煙桿,捉了那只最大的狗崽過來,說道“就這只芽狗娃,帶回去好生養著,靈著呢。”
灰青色狗崽肥嘟嘟的,被他捏著后脖頸提起來,眼睛有神,嚶嚶嗚嗚的叫聲不小,在空中蹬動的四肢粗肥,爪子也不小,一看就有力氣。
芽狗娃就是公狗娃,沈玄青看品相很不錯,以后大了跟著陸谷也放心,就把說好的一兩銀子給了牛洪,狼青這種獒犬比別的狗要貴,但對獵戶來說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