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鴨從山上弄下來,顛簸一路這兩天都有點蔫,陸谷就沒把它們放出去,緩一緩精神了再出去刨食游水,他剁了半干不青的草和谷糠混在一起,連同家里養的那些雞鴨一同喂了。
他從后院出來,就見衛蘭香帶著沈雁回來了,提著的籃子里除了一小包冰片,還有包油酥餅。
天冷后衛蘭香常挎的籃子里就多了個小布墊,里頭的棉花是拆了舊棉衣縫進去的,今日買油酥餅這墊子就用上了,回來還是溫的。
“去,給你阿嫂。”衛蘭香打開油紙包,拿了兩個油酥餅遞給沈雁。
見陸谷從后院出來了,她笑道“谷子洗洗手也來吃。”
“知道了娘。”陸谷因剛才剁雞草,衣袖往上卷了一卷,這會兒洗完手才放下。
見沈玄青正在殺最后一只獾子,沈堯青在廚房切獾子的肥肉,待會兒好在鍋里煉油,衛蘭香進廚房把冰片取出來放在案板邊上,說道“在籃子里捂著,你倆弄完自己拿。”
“好。”沈堯青答應一聲,手下切肥肉的動作不停,見狗崽來蹭他腿,笑道“沒熟,等下再給你吃。”
獾子身上的肥肉能煉油,瘦肉也是能吃的,不過他們家人都不怎么愛吃獾子肉,反正家里養狗,十幾只獾子肉夠給它們吃上一陣了,冬天也貼貼膘不是。
陸谷進堂屋先看了眼紀秋月房里,衛蘭香正和她說笑,見沈雁出來,他掀開籃子上的小布墊正要取,就聽沈雁說“谷子哥哥,給娘也拿一個。”
三個油酥餅拿出來,陸谷跟著沈雁又進了東屋,一起坐在床沿邊上吃餅子。他們家除了紀秋月吃兩個,其他人是一個。
衛蘭香瞅見床上那塊還沒收起來的薄紅布,邊吃邊說“今兒趕得緊,忘記再買塊紅布,夏天熱,做幾塊肚兜給娃兒穿,不然要捂出痱子了,也不能涼著肚子。”
紀秋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光是看著摸著要做衣裳的紅布心里就高興,沒舍得收好,聞言點點頭,是該做呢。
陸谷坐在旁邊沒說話,吃著酥香的餅子覺得很滿足,倒是沈雁湊過來低聲說道“谷子哥哥,我求你件事。”
從沒有人跟他這樣說過話,陸谷一下子有點緊張,以為沈雁出什么事了,因嘴里還有東西只能連忙點頭。
沈雁另一手撓撓頭,似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個討好的笑,說道“娘給我做的新襖好了,你能給我繡兩朵花兒嗎”
“我這不是剛學繡活,在手帕上繡還好,可衣裳要是繡壞了,彩霞她們肯定得笑話我。”她說完咬了一大口油酥餅,眉頭皺起來看上去很憂愁。
原是這個,陸谷放下心,眉眼微彎說道“好。”
衛蘭香聽見他倆說話,沈雁低頭叨叨咕咕的,就好奇問道“你和你谷子哥哥說什么呢”
因繡活不好被說了兩次,這會兒還找陸谷給她繡,沈雁怕又被說,開口道“娘,沒什么,我問谷子哥哥話呢。”
“這小妮兒,跟娘還不說實話。”衛蘭香笑瞪她一眼,不過沒有追問,又和紀秋月說起要給孩子打長命鎖的事。
她倆說著話,沈雁見陸谷吃完了,把自己手里剩下的油酥餅塞進嘴里,就站起來示意陸谷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