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虎辟邪,衛蘭香覺得紅腰帶還不夠,讓他給縫個虎紋的錢荷包,自己昨天到寺廟求了個護身符,一回來就掛到紀秋月脖子上了。
“真好看。”紀秋月接過去,恰好她的荷包舊了,是拿碎布頭做的,也沒繡花,這下有了新荷包滿臉喜意。
他倆在房里說著話,過一會兒就聽見外頭沈堯青兄弟倆回來了。和老人去世不同,今日到墳里無需哭喪吹打,埋了就行。
衛蘭香一早就備好火盆,見他倆回來連忙端到院門口,讓跨過才能進來。
他們家有胎星,和別的人家不一樣,村里人路過看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會嚼舌頭。
跨了火盆還沒完,衛蘭香又讓兩個兒子好好洗了個手,一人給了一根新的紅腰帶讓去換上,換好了才能見紀秋月。
這幾天沈堯青因去挖新墳,夜里都沒和紀秋月睡一起,給他在堂屋支了個木板床湊合了幾晚。
村里人都回來了,張家親戚也不例外。
衛蘭香收拾好兩個兒子后就到全子家去了,沒多久,隔壁傳來吵嚷聲,她聽見心里提起又落下,果然,真如她所想,這些人沒安好心。
幸好林忠才在張家,有他在,就算外村的人多少也得給個面子,不敢隨意在張家搜刮搶奪。可就算他在這里,張正子無后,張家的親戚同宗來分家產也無可奈何,世道就是這樣。
老張氏這幾日哭得暈死過去好幾回,唯一的兒子沒了,是生生挖了她的心肝,加上右腿折了,短短幾日就蒼老了許多。
這會兒李婉云被許多人圍著,說要同她商議房產田地怎么分,她一個弱女子哪里見過這陣仗,若不是娘家人陪著,早嚇得讓人拿捏住了。
院子里吵吵嚷嚷,都逼到這份上了,李家怒罵張家親戚不做人,寡婦也欺負,老張氏的娘家也來了人,平日里再如何,這會兒也要幫老張氏說道說道。
他們一說,張家親戚就拿無后來說事,兩方邊說邊罵,還有人說若不分家產也好,李婉云定要從張正子的侄兒里過繼一個,好不讓張家的家產落到他李家這些外人手中,否則就是私吞家業,他李家也別想做人。
要埋張正子的時候老張氏直接暈過去,被抬進房里睡下了,埋完回來后,竟無一人想起她,還是她聽到吵鬧聲才醒過來。
她腿雖折了,神情也萎靡,可側耳一聽那些人竟不顧她死活,要把她的房子田地分走,心中騰一下燃起怒意,好啊,一個個的,都把她老太婆當死人,立即就在房里呼喝大叫起來。
林忠才被這群人吵得頭疼,聽見房里老張氏的叫罵,連忙讓人把她抬了出來。
老張氏兒子沒了,多年不往來的親戚相逼威脅,心中苦楚不已,落下淚來,但嘴上沒饒人,邊罵邊哭訴,嚎叫個不停。
張家二房媳婦是她幫著娶的,她平常老在村里念叨這個,是以張家二房就算心想他們和大房最親近有些蠢蠢欲動,這會兒也不敢出頭搶奪家業,村里人可都在門口和四鄰聽著呢,哪怕老張氏人不行,他們若欺負年紀這么大的寡嫂,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和衛蘭香想的差不多,老張氏一出來,林忠才便拿“孝”之一字壓住了張家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