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太太原本想著兒子能光宗耀祖承繼家業,卻不曾想是個連鄉下雙兒都能拿捏住的軟耳朵,查下去連李鳴山逛青樓的事也知道了,氣得好幾天都沒吃好,后來一合計,便把鎮上相看好的姑娘逼迫李鳴山娶了回來。
在她看來,就算看不順眼陸文,但一想娶妻納妾總比去青樓逛的好,不然錢財被掏空,那些個臟東西還會污了她兒子。
李鳴山的正妻是染坊布料莊的女兒羅紅綢,姿色相貌是不差的,但和陸文比起來,顯然有些不足,而且陸文一個妾,竟在她前面進了李家門,他們這兒大多都是先娶妻再納妾,到她卻反了,心里哪能舒坦。
李家妻妾相斗的事羅標哪能知曉,那是人家的家事,他找的那些盯梢的混子和乞丐沒法進李家門,但稍一打聽就知道羅紅綢是個不受氣的性子,好歹是鎮上布料莊的大小姐,不免有點脾氣。
連他都知道陸文日子別想好過,沈玄青自然也能想到。
旁人不知,陸文同樣心有怨氣,正經夫郎做不了了,他剛進來三天李鳴山就娶了妻,家里紅綢掛彩大擺宴席,洞房花燭夜也十分熱鬧,他獨自坐在房里聽著,差點沒把手里的手帕絞爛。
要知道他為了能讓李鳴山娶他,什么都做過了,最初讓李鳴山和家里說,那個孬種連成親的事都做不了主,不敢見他還跑到青樓喝花酒去了。
這事還是他在街上無意中聽到的,原本不信,但那兩個漢子明明白白說清了就是李鳴山,他回來問小廝,跟李鳴山出去過的小廝左顧右盼神色慌張,一切就都明了了。
他氣得不行,也看出一點李鳴山好色的本性,有過一瞬的后悔,后悔自己看錯了人,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做李家夫郎,心一橫便拋卻了禮義廉恥,他還不信了,以他的容貌和手段,怎么也能叫李鳴山對他死心塌地。
他確實做到了,李鳴山就算娶了正妻,在妻子房里流連了幾天,便又來找他。
陸文哪里不知道李鳴山這是膩味了來換換菜,他本就聰明,在李家這些日子吃過苦頭,漸漸就看清了一些事。
不過李鳴山待他好時是真的好,和老太太吵起來一點不退讓,又給他買了不少綾羅綢緞金釵玉簪,各種吃穿用度也不少,心里就能忍上一忍,老太太厭惡他,想在李家過下去,就得把李鳴山牢牢抓在手心里。
陸文的各種心思念頭陸谷不知道,他聽沈玄青說完,眨眨眼才回過神。
替嫁之前他只知陸文和鎮上的人有瓜葛,今日才知道那人原來是叫李鳴山,不說別的地方,他們這兒鄉下好人家的女兒雙兒都是要嫁正經人的,只有過不下去的才會賣女兒雙兒給人家做妾。
至于陸文,他以為就算在鎮上,陸文也能做夫郎,其他不提,比陸文長得好看的人他還沒見過呢,是以陸文做妾這件事讓他愣了一會兒。
“別多想,以后咱們跟他沒來往,不會有任何關系。”沈玄青笑道。
這么久陸文和李鳴山都沒使手段對付,之前是被留到青樓絆住手腳,如今陸文又進了李家門,一堆事等著他呢。
再者聽羅標說了,張老太太十分厭惡陸文,陸家底細該是查過的,陸文和他定過親一事,想來陸文是不敢在李家人面前提起的,不然,只會引來李家人越發的厭棄。
以后若真有麻煩,想法子解決就是,這會兒無需憂慮著急。
“嗯。”陸谷點點頭,他腦子笨也不懂那些拐著彎的事,只能聽沈玄青的,剝著筍子殼還問道“你想不想吃魚干,晌午我用干辣子炒一碗。”
見他確實沒多放在心上,沈玄青輕笑一下,說道“好,你炒什么我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