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么大,沈玄青從沒被人笑話過,更別說被老小沈雁笑話。
小丫頭片子沒個眼力見,直言直語,若再小兩三歲還能說童言無忌,可都快十二了,說話怎能如此沒大沒小,竟說他這個哥哥是傻子。
沈玄青站在那兒想了一籮筐,可眼睛一看向害羞低頭的陸谷,他端著火盆就走不動道,連訓斥或反駁沈雁的話都說不出來。
紀秋月猛一聽沈雁的話,立即笑得不行,再一看沈玄青視線不離陸谷那傻樣,呆頭鵝真變傻頭鵝了。
正在房里收拾的衛蘭香聽見他們的話,好奇出來看,就見兒子盯著夫郎瞅,再一看陸谷羞澀的模樣,哪有不清楚的,笑得臉上褶子都深了。
看的人多了,沈玄青這才反應過來,耳尖微紅,支支吾吾開口“我、我,我先去倒灰。”
他拿手里的炭火盆做借口,總算是溜走了,連回頭都不敢。
沈雁沒心沒肺,平日里就惦記吃和玩,她是不懂陸谷和沈玄青反應的,但見二哥哥跟逃一樣去后院,身影略顯狼狽,她就覺得有趣。
衛蘭香見她嘿嘿笑得憨傻,便戳了一下她腦門,說道“這小妮兒,以后可別說你二哥哥傻,不然別人聽見要笑話的,也仔細挨打,到時,我可管不了你。”
沈雁初一聽要挨打就被嚇住了,可一轉頭看見陸谷,底氣就上來了,有谷子哥哥在,二哥哥一定不敢打她。
“行了行了,快去洗臉,等下大姑二姑他們就來了。”衛蘭香笑著催促。
今天家里要來客人,家里得拾掇干凈了,家里人都各自去忙,陸谷才悄悄松了口氣。
他臉頰微熱,方才沈玄青的反應讓他羞澀不已,抬頭都不敢了。
梳頭時他看到了銅鏡里的自己,阿嫂手巧,梳攏的頭發比他平日用布纏起來不知好看了多少,許是自己看慣了自己,很少戴簪子絹花,打眼一瞧他只覺得有點別扭,不曾想沈玄青竟
他拿了靠在屋墻上的掃帚,正要去掃房間堂屋,沈玄青提著空炭火盆從后院過來。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陸谷臉頰再度爬上熱意,這會兒離得近,瞧見沈玄青盯著他喉結在動,更叫他連耳朵都紅透了。
趁眼下沒人看見他倆,沈玄青低聲道“好看。”
陸谷握緊了手里的掃帚,又不好意思又覺得高興,扭扭捏捏就想去拽沈玄青衣角,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偏偏這時沈堯青從堂屋出來,嚇得他連忙縮回手,腳步匆匆回房去掃地。
大年初一穿新衣,沈家二房一出門,頭上的絹花簪子,手上的鐲子,沈堯青兄弟倆腰間都掛著香囊絡子,可謂是嶄新漂亮。
就是早幾年沈順福在的時候,他家都沒有這般穿金戴銀的感覺。
因以前老楊頭在村里有錢,村里人一看就知道是沈玄青做獵戶掙到了大錢,不然怎么能在這短短幾年時日又翻身了,還比以前過的更好。
周云芝瞧見衛蘭香手上的銀鐲子,又看一眼二房家的人,心里酸溜溜的。
她眼珠子一直往人家那些首飾上瞧,衛蘭香便笑了,故意抬起手攏頭發,讓銀鐲子露的更明顯,還說道“大嫂子,你看我們家秋月,非得給我梳頭,都是老不死的了,梳的這么年輕,還非要給我戴花兒,我說一朵就成了,她偏不,硬往我頭上簪這么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