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有女眷,尤其小女兒也長大了,孫女以后也會長大,對黃達這種人自是會起防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只是礙著這幾年沒抓到黃達的切實把柄不好借機發作。
府城離得遠,官門高府對尋常農人來說,本能里就有著畏懼,誰閑的沒事也不會往府衙里跑,是以之前沒把黃達扭送進去。
眼下既然林忠才這么說了,衛蘭香堪堪放下心。
“衛叔。”沈玄青把木棍還給衛明江。
“啊”衛明江方才見他下手那么狠,人是蒙的,木棍拿到手里后才“哦”一聲,低頭一看,還好棍子上沒沾到黃達的血。
“娘,回去了。”沈玄青沒去看地上的黃達,見陸谷滿臉水跡心下微嘆,外面人多不好拉手,就輕抓著陸谷手腕回家去了。
狗崽跟著他倆跑回去,后面的衛蘭香看一眼黃達,但在沈玄青的催促下最終沒去管。
末了還是林忠才揮揮手,喊黃達已經斷了來往的大伯將他抬回破草屋里,不然沒人愿去抬,總不能讓黃達就這么趴在路上,萬一死在這里豈不是晦氣,別人以后怎么走路。
何志過來挑起竹筐,圍毆黃達時他也動手了,替陳冬冬報了搶魚的仇,曬得黝黑的臉上有了笑意。
紀秋月方才和陳冬冬一塊兒在家門口看到了,見陸谷滿臉淚痕,沈玄青手上衣袖上還有血,連忙給舀了盆水讓他倆都洗洗。
沈玄青按著陸谷蹲下去,讓他先洗臉,見他看自己的手便解釋道“我沒傷到,是黃達的血。”
“真的”陸谷帶著哭過的鼻音問道。
“真的,你快洗,洗完我好洗手。”他這下才笑出來。
紀秋月心細,在陸谷洗臉時去拿布巾了。
沈玄青蹲在旁邊看他洗臉,想起一件事后說道“之前我在鎮上見人家站著洗臉洗手,比蹲著方便,回頭我找木匠做個木盆架。”
陸谷鞠了一捧水正洗著,聞言只能悶聲嗯一下。
“給。”紀秋月把布巾遞給他。
擦臉時沈玄青將手浸在水里,血跡在水中散開。
待野澡珠的白沫洗干凈后,陸谷見他手上確實沒傷口,心中才覺安慰。
衛蘭香回來在旁邊看著,忍不住說道“你啊,以后可別亂出頭,大陳家里被偷還沒你打得狠,又不是咱家被偷了,大陳還反過來勸你別大動干戈,這算什么事”
“都是成了親的人了,年紀也不小,不是從前瘋跑撒野的小子,就不能長長腦子萬一亂打人出事了,你讓我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