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院墻,被毀了一部分的房屋也修繕了。
如今這房子給了沈玄青來山里的時候住,十幾年過去依舊堅固,不止院墻,房梁木料更是,深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木頭,也沒人能管到這里來,老獵戶最初蓋小屋時挑的全是好木材,不然山里風大雪大,冬天人下山了,要是房頂被壓塌,來年開春再上來,就沒地方住了。
陸谷聽到有老熊過來時眼睛都睜大了些,顯然是懼怕,他從前知道山里兇險,沒想到他倆要住的地方就來過一頭老熊,不過沈玄青說完后,他看看院墻這么高,當真來了什么東西,也是闖不進來的,揪起的心又落回去了。
他幫著把板車上的菜搬到廚房,打眼一看里邊不怎么歸整,卻也不敢言語,斂了眉眼心想等下吃過飯再來收拾。
兩人在路上走了三個時辰,山路不好走,沈玄青還拉著兩百多斤的板車,到這會兒又累又餓,陸谷見沒有他能搬動的東西了,就挽了袖子到鍋灶上忙起來。
饅頭從家里帶了十來個,熱一熱就能吃,他撿著好熟的青菜擇洗干凈炒了,又炒了盤雞蛋。
在陸家時他進廚房的次數不多,杜荷花怕他偷吃,看得很牢,不讓碰那些,到沈家后有紀秋月做飯,他燒火打下手做雜活,炒菜其實也沒多少回。
雞蛋金貴,所以炒雞蛋的時候他是千防萬防著,就怕糊了,誰知就是如此過分的謹慎小心,雞蛋還是焦糊了些。
嚇得陸谷趕緊把雞蛋盛了出來,他臉都是白的,不敢把盤子端出去讓沈玄青看到。
偏偏餓了想看飯好沒好的沈玄青微抿了唇進來了,這是他頭一次和陸谷兩個人吃飯,跟在家里是不一樣的,他顯而易見有些無措,勉強撐著那份沉穩。
結果一進來就見陸谷呆站在鍋灶前白著臉局促不安,再看那盤有些糊的雞蛋,便知曉了原由。
誰家炒菜沒個糊的時候,連衛蘭香以前做飯時都燒干過鍋,鍋里的飯成了黑焦,就這還舍不得倒,硬是給全家分了,沈玄青到現在都記得那個黑焦飯的苦味。
雞蛋雖有焦糊,但并非全都是,比他娘那會兒強多了。
“好了就吃飯。”他端了雞蛋盤子跟饅頭籃邊說邊往外走。
沒被斥責,陸谷這才敢喘氣,拿了筷子端著那碗青菜跟出去了。
太陽正大,他倆到這里已經晌午了,等吃完后沈玄青沒有像以前那樣還在山里轉轉,揉著肩膀進房了,趕了整整一早的路,再結實的人都得歇會兒。
陸谷獨自在廚房洗碗筷,其實也就兩雙筷子兩個碗碟,沒費多少功夫。
和在沈家不一樣,這里就他倆,再沒有沈雁跟紀秋月能說話,又因著自己炒糊了雞蛋,他心里是虛的,越發不敢湊到沈玄青跟前去,干脆躲在廚房收拾。
饒是這樣小心躲避,在發覺廚房門口多了個人影后,正蹲下收拾柴火的陸谷抬眼去看。
沈玄青手里拿了個瓷瓶,緊緊握著,在陸谷看過來后才垂下眼捷,低聲道“我后肩碰不到,你幫我擦些藥。”
陸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小聲應著好,起身后又連忙說道“我洗洗手。”
既如此,沈玄青就先回了房,等陸谷進來,他猶豫一下,還是將上衣脫了,面上看著泰然自若,實則行動間還是有些拘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