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機械聲響起。
機槍、炮臺,無數銀白的機械洪流將逃亡的敵人圍在中央開火,光是躲避攻擊就費盡全力的羂索的臉色難看至極,沒過多久,他的身體咒力被抽空,下一秒憑空消失了。
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之中,羂索睜開了眼睛。
他終于脫離了那個卑賤無用的老鼠身體,恢復了最初的、尚未被自己舍棄的身體,同時就連年齡狀態都恢復到了最完美的階段。但他一點也沒有因此感到開心,因為經驗豐富的術士幾乎在眨眼間就判斷出了自己的處境。
他看見無數正在互相殘殺的咒靈,死亡、復活、繼續無止境的廝殺與死亡
遠遠不斷的負面情緒由此產生,成為支撐著這個世界的根源。
“臟話”
在無數丑陋的咒靈之間,間或夾雜著一些詛咒師的身影,他們同樣無差別地在與同伴、與咒靈進行永不停歇的戰斗,與咒靈少有不同的唯一一點,詛咒師起碼擁有人類的智慧,他們在戰斗的間隙還會交談,雖然那談笑之間的話語,皆是無法掩飾的瘋狂。
“啊哈哈哈啊又來新人啦太好啦。剁碎掉每人分一份”
“歡迎來到永無止境的地獄里為了歡迎新人我烤熟了這只蝗蟲咒靈要心懷感激地吃下去”
“幸運的家伙,你得到了永生哦生不如死那種,哈哈哈哈:”
而在那一群瘋子人類之上,憑空站立著一位女性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紅白巫女服,手持著長刀、背負著弓箭,遠程與近戰之間無縫切換,以一種令人發指的超高效率不斷消滅著幾乎無窮盡的咒靈,姿態漂亮嫻熟。
“石塚生花。”羂索認出了女人的身份,他微微壓下帽檐,留著精心修飾的胡子的男人露出復雜而滄桑的回憶之色,“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如此關鍵的存在出現,讓他一瞬間就明白自己的真正處境“這里,是四魂之玉的內部嗎”
巫女光潔美麗的臉上毫無表情,她只是微微俯下頭,注視著身旁的男人,似乎被那邪惡而強大的咒力所吸引,女人舉起弓箭,指尖凝聚起美麗的白光。
“這漫長的歲月都沒能磨滅你的靈力嗎”羂索大笑起來,他已經看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就說,四魂之玉什么時候還多了認主的屬性,那根本與傳說不符。原來都是因為你。你就是四魂之玉,四魂之玉就是你我當年的實驗,實在是過于成功了啊。”
巫女袖袍拂動,一道光箭飛也似地從弓弦射出,那照亮黑夜的光芒所過之處,掃空大片咒靈。
男人的臉色微變,下意識開始還擊,卻在數個回合之內被殺死。
在這片虛無中不知道戰斗了多久的巫女有著登峰造極的戰斗技藝。
但羂索沒想到,這一次的死亡遠遠不是結束。當他重新復活在這片黑暗空間的某一處時,已經鎖定他的巫女急速趕來,遠遠地拉起了手中的弓弦
異常慘烈的戰斗發生在無人知曉的世界。
而在現實之中,失去了鼠形支架的四魂之玉落在咒靈的肩上,順著那白色包袱皮一路向下,被一只大手接住。
身材高大的人形咒靈停下腳步,延伸枝干的眼眶先是低頭對準落在手中光華流轉的寶珠,因為發現合作伙伴的氣息消失,又有些茫然地左顧右盼。
“那邊那只可愛的咒靈,對,就是說你啦。我對你的術式很感興趣哦。”織田海音有些驚嘆地笑了一聲,友好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興趣已經全然轉移到了眼前這只碩果僅存的特級咒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