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話,他幾乎要忍不住,想要給顧言琛回應。
隨后他又遲疑了。
沈君辭能夠感覺到,顧言琛似乎是在試探著什么,一次一次的,和他提起林向嵐,提起過去的事,點著他喜歡吃的菜,讓他帶著無量
酒醉后的大腦,此時的思維卻無比清晰。
他沉默了片刻想。
他是不是被顧言琛看出了
隨后,他清醒了過來,自己曾經發過誓言,不能夠讓任何人得知林落還活著的事實,因為這個秘密可能會把他們,甚至是更多人都卷入更深的危機,可能讓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時機還不成熟,就算是顧言琛也不可以知道這一點。
甚至說,因為是他,所以才更加不能說。
當年那些人會懼怕那些證據,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怕了。時間過了這么久,單憑那些東西已經無法找到幕后的人,治他們的罪。
那些人也不會允許林落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他必須找到新的罪證,擊敗那些對手。
在完結這場戰役之前,他就不是林落,只能是沈君辭。
這是他必須保守的秘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猶豫,顧言琛沒有追問下去,也沒有深究,仿佛只是把他當做好朋友,講述了一起離奇的案子,說起了一塊心頭的傷疤。
他站起身,拈滅了手里的煙,隨后拉起無量“夜深了,我們回去吧,好好休息。”
沈君辭默不作聲地起身,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剛才坐著的時候不覺得,現在站起來,他才發現自己醉得比想象之中厲害。
顧言琛想要伸手扶他“沈法醫,你醉了嗎”
沈君辭固執地搖了搖頭,推開了顧言琛的手“我沒事。”
顧言琛就走在前面拉著狗。
沈君辭跟在后面,感覺到腳步越來越飄,天與地都在旋轉著。冷汗冒了出來,身體里仿佛有一只手在絞擰。腦子像是被人五花大綁。
他意識到,顧言琛說得沒錯,那酒的后勁果然不小。
今晚的對話,對他的沖擊更大。
效果疊加,他有點扛不住了。
沈君辭低頭忍著天旋地轉,走得歪歪斜斜,他是醉了,醉得徹底,最后的一點意識像是一根線一樣拉著他。頭疼的像是要從中間裂開,心臟咚咚咚跳到失速,他的腦子里反復翻騰著那些過往。
感覺到他的腳步慢了下來,顧言琛回頭叫他“沈法醫”
沈君辭沒有來得及回應,他快步走到路邊的下水道旁,蹲下身。他的雙手緊緊抱著皮卡丘,難受得想要把那毛絨的玩具按到身體里。
下一秒,他低下頭就吐了出來。
意識仿佛都放空了幾秒,血腥氣涌了上來,仿佛要把內臟都從這具身體里傾吐而出。
顧言琛過來扶住了他,吐了好一會,沈君辭才止住了,接過那他遞過來的紙巾。
沈君辭覺得自己有點失敗。
每當他越是想要展現完美,就越是會把自己狼狽的一面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