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室的冷氣有點足,戚一安一抖“”
他心說師父你直接報顧隊的身份證號得了。
想著早上六點就被顧言琛一個電話叫起來,戚一安還是有點脾氣的,他手中的棒子揮出,準確打中了鼻梁的位置,這一下又準又狠。
“不錯,力度夠了。”沈君辭滿意點頭,在手上的檔案上記下一筆,“現在想象一下你那些沒空用的年假”
“你錯過的演唱會”
“沒看成的新電影”
戚一安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拉著袖子開干起來。
按照擊打順序,先使用棒子,隨后更換兇器
戚一安道“師父我好像是找到一點感覺了,這玩意還挺解壓的。”
沈君辭不斷在旁邊指導“啤酒瓶只有一個,你可得找準了位置。”
“皮鞭抽的力度不夠。”
“錘子的角度有錯誤,再來一下。”
戚一安一邊揮動著,一邊感覺自己不像是個法醫,反倒像是個行兇的暴徒。
椅子被打倒在地,隨后又被扶正。
戚一安奮力打出了最后一錘。
整個過程終于模擬結束。
全部完成以后,錢法醫不住地喘氣,他差點累癱在地上“師父,我第一次感覺到,行兇也是一件需要體力的事”
他把這個無法掙扎的假人打了一遍,就讓自己精疲力盡,出了一身的汗。
沈君辭看了看時間,正好到了十二點,他摸了摸戚一安的頭“辛苦了,我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早上的刑偵樓是異常忙碌的。
查到這里,案件終于有了第一個嫌疑人,顧言琛試圖聯系章可北。她的手機已關機,固定的住所空無一人,這個女人宛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好在傅萌的審問終于有了進展,不到上午十點,陸英把顧言琛叫到了審訊室,一起進行三輪審問。
當問到她是否認識章可北時,女人掩面沉默了一會,似乎是經過了復雜的心理斗爭,終于開口。
“我認識章可北,那時候我和老公吵了架,跑出去住,而她是因為一直被打,從家里逃出來的我們都住在婦聯的安居所,那時候她幫了我挺多忙的,在我老公車禍去世以后,她也幫我處理了一些后事。我和她的關系一直很好。”
“就在幾天前,她忽然電話找到我,問我說,傅姐,你家的房子能不能借給我一下。我問她要用我的房子做什么,她沒肯告訴我。我當時沒多想,就和她說,你別給我的房子弄臟就行,她說不會。然后我就把家里鑰匙快遞給她了。”
“昨天晚上,下了雨,我的心里特別不安穩,后來早上五點,我忽然收到了一個陌生手機打來的電話”
“電話是章可北打來的,她說,傅姐,我原本想懲罰一下我前夫,可是我一不小心下手重了,他人死了。我要躲出去一段時間,房子弄亂了對不住你,如果警察問,你就說不認識我,不要連累到你。我那時候很慌張,去了房子就看到了地下室里死去的男人。急忙報了警。”
顧言琛聽完了傅萌的這一段講述,這樣的回答倒是把他今早問傅萌的那些疑點都堵上了。
陸英繼續問傅萌“章可北的案子已經過去,他們已經離婚,為什么她還要殺這個男人,把自己變成殺人犯”
傅萌苦笑了一下“那些人只看網上說什么,就真的信了,章可北鼓起勇氣告了左俊明,這只是她悲劇的開始。傷愈離婚后,左俊明并沒有放過她,他經常喝了酒就去章可北家門口罵,有一次還帶了刀過去,派人去章可北的房門口潑油漆,砸臭雞蛋都是常事。不久以后,章可北的母親心臟病發去世,父親也很快病逝,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有家不敢回。她肯定是非常恨左俊明的,不被逼到無路可走,怎么會殺人呢”
陸英又問“那你覺得章可北現在會在哪里”
“她怎么可能會和我說”說到這里傅萌抬起頭,“警官,我早上的時候心很亂,是有些事情沒說實話,現在我可是全部都招了,如果我借了房子,撒了謊有罪,那你就按照法律規定判罰我吧。”
她不再像早上一樣謊話連篇,低垂下眼簾。
顧言琛開口道“那你先錄完了口供,等后續吧。”
傅萌終于招供,顧言琛從審問室里出來,查了傅萌的通話記錄,果然在今晨五點有一個電話打進來,通話進行了三分鐘左右,對方大概是從網上買的號,現在已經關機了。
陸英問他“這是被家暴的女人聯合起來反殺前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