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忙”他開口問。
“把公司的存在,還有里面的具體情況,透露給警方。”歷仲南小聲說。
丁玥染愣了一下“你是希望有人來救你嗎”
歷仲南道“我也許等不到那一天了。沐譽為可能會殺了我。我被關在這里,并不了解公司的情況,只有你知道這里是什么樣子的,是怎么運作的。你不用提起我,把消息告訴警局里靠得住的人就可以。”
他有點猶豫,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叫著。他在那一個瞬間想,自己是不是在被當槍使。
可是仔細考慮,他又似乎覺得,這么做可能才是正確的。
歷仲南望著他,看他有點遲疑,他又說“如果你不愿意沒關系,畢竟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他那時候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開口答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如果有機會,我會幫你把消息傳遞出去的。”
可是后來,他卻迷茫了。
怎么告訴警方
他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老板的監視下,所有的通訊設備都會被收,各種證件會隨時換一套,老板狡兔三窟,也不知道會在哪里。
有一次,他半開玩笑地問和他一起進入公司的阿進“我們怎么才能遇到警察”
阿進以為他在開玩笑,猶豫了片刻道“那除非是被抓了吧。”
他恍然大悟,被抓了才能看到警察。
隨后阿進說“不過被抓了以后,應該會被組織做掉。以前有位布景師落了馬腳,還沒出審問室,就心臟病發死在了市局里。其實,是被毒死的吧。”
他細細盤算著,那就是在被捕到被殺的這一段時間,會有一個小小的時間差。
如果他要幫歷仲南傳遞消息,就只有這個機會,隨后到來的,就是他的死期。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反而覺得,這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他的人生有了一個目標。
他思考著這個過程,需要對誰說,那些人會不會相信他的話。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去被警察抓走,就先被沐譽為發現了一些端倪。
有一次老板把他叫過來說“你是不是經常去看地下室里的警察”
他愣了一下,思考著是誰去告的密。
老板說“我可以殺了他,但是我想先問問你的意見。”
他明明知道,這是老板的試探,可他想象了一下如果歷仲南死了,就覺得很難受。那是一種鋪天蓋地的黑色壓了上來,就像是母親死亡的那一夜,那暗淡無光的天色。僅是想象,就讓他透不過氣來。
猶豫了片刻他說“別殺他。”
然后他意識到,也許事情更加糟糕了,因為沐譽為終于找到了他的一處軟肋。
老板笑了“那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我不殺他,你也別去看他了,好好工作。”
從那天起,歷仲南就成為了老板拿捏他的人質。
他因此對老板更為言聽計從。
為了換取老板的信任,他開始頻繁接著策劃。
他會在策劃里留下一點點的痕跡,就像是他的個人簽名,那是一把鑰匙,帶著他的個人風格。
他希望有警方可以發現那些痕跡,把他抓起來。
他努力地為老板工作,而老板也在把他當做接班人培養。
戲演了那么多年,連他自己都信了。
此時,丁玥染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仿佛里面還住著那個人。
“最近我用了點手段,殺掉了老板最忠心的狗,就是那時候打斷你腿和肋骨的人。”
“為了安全,策劃師和布景師之間是不能見面的。在這之前,我只和獵犬在網上說過話。見面時,他以為我是個新加入的布景師。我用清水的身份在網上給了他完整的策劃案,他可能到死時還相信我的計劃萬無一失,怎么也不會想到樓上的狙擊手是替他準備的。”
“我見到了警局的高層,和他們透露了一些信息。希望那些愚蠢的警察,不要辜負你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