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琛看著圖片,也理順了思路“如果傷口是不同人留下,那這些就是她們納的投名狀”
沈君辭“背上的傷痕經過化驗是死后傷。但是女工們不一定知道這一點。”
顧言琛道“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可能是真兇”
正因為此,她們才會好好掩藏那個秘密,誰也沒有供述出來。
因為一旦供述,最先開口的人就會讓自己變成兇手
一瞬間,謎題解開。
接下來所需的,就是對推理進行驗證。
顧言琛選了幾人之中一個氣場較弱的女工。
女工名為董巧英,年齡二十歲。
今天早上,陸英對她連續施壓,女工一直默不作聲,拒絕回答問題,但是從額頭上的冷汗可以看出,她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顧言琛進入審問室,鋪墊了幾句之后,直接問出問題“你有沒有在尸體的背部留下傷痕”
之前的刑警就算是問,也沒有問到這么詳細的問題。
董巧英愣了一下,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遲疑。
女工的眼睛瞳孔漆黑,黑眼球很大,像是畏懼的羔羊。
她下垂的嘴角發生了瞬間變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嘴唇“我沒有。”
顧言琛繼續問“你是不是因為自己參與了案件,所以不說實話”
董巧英低垂了頭“警官,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顧言琛道“周穎穎的尸體雖然放置了一年,但是背后的傷痕依然可見。如果你是被兇手脅迫,在特殊情況下做出這種行為,我們會酌情考慮。但是如果你知情不報,只會加重你的罪行。”
董巧英沒有說話,但是她的雙腳絞在了一起,這樣的肢體語言,說明她進行著激烈的內心斗爭。
“法醫經過科學方法驗證,周穎穎背后的傷痕是死后傷,也就是她死后造成的,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們真正的兇手是誰。說出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么。”
女工低下了頭,她的手在抖。
顧言琛嘆了一口氣,打出一張感情牌“你的母親好像一直在生病吧如果你不說話,可能會面臨刑罰”
這句話變成了壓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董巧英感覺自己心里一直緊繃著的那根線忽然斷了。
她哇地一聲哭出聲來“我沒殺人,她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
顧言琛讓一旁記錄的刑警遞給她紙巾,等著她開始講述。
董巧英哭了一會,斷斷續續地開始說“一年前,那個晚上,晚上十一點多,我正在床上睡覺,已經睡熟了,陶雅忽然把我推醒,然后她小聲讓我下樓,去儲藏室,說是孫雨詩叫我過去。”
“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她們要叫我下樓要干什么。我不敢拒絕孫雨詩。我迷迷糊糊地,穿著睡衣,跟著陶雅往下走,一直走到了儲藏室里。里面很黑,我一進去,就看到孫雨詩還有兩個人在里面。周穎穎躺在地上,已經不動了”
“我那時候想要報警來著,也想要呼救,但是我被她們按住了。孫雨詩就對我說,周穎穎被她弄傷了,快要死了,對于她來說,是殺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我敢報警,或者是告訴其他人,她,她就會殺了我”
“她們那時候幾個人,拿著刀逼著我,就在我的脖子和胸口上比劃,儲藏室里沒有任何信號,那里隔音很好,就是在里面叫,外面也什么都聽不到。”
“我那時候沒有睡醒,我我嚇壞了,我就告訴她們,我不會報警的,我不會告訴其他人,求求她們,放我回去。”
“孫雨詩不肯相信我的話,她說如果我在周穎穎的背上戳一刀。才肯相信我。”
“我那時候,頭很暈,很害怕我就接過了陶雅遞給我的刀。”
董巧英說到這里,掩著臉涕不成聲。
“我看到周穎穎的背上已經有幾處傷口,我就閉著眼睛,戳了上去。孫雨詩又說太輕了,根本沒有戳進去,我就又戳了一次,這次戳進去了,就是那種切在肉里的感覺,然后她們摸了摸周穎穎的尸體,說她原本只是重傷,在戳了這一刀以后才真的死了,是我殺了周穎穎”
“我被嚇壞了,可是這一切就這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