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幼時體弱多病,一直是母親照顧著生病的他。每次半夜醒來,他還能看到母親在燈下做著手工。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母親背著自己,上山采山貨。
從他在襁褓之中,一直到小學,都是母親帶著他度過的。
母親的后背是那么的溫暖,她唱的歌永遠那么好聽。
坐在山林之中,看著藍色的天空,望著整片山林,聽著鳥鳴,風聲,歌聲。
年幼的他對媽媽道“媽媽,等我長大了,就和你一起上山。”
那時候媽媽笑了“等你長大了,我就老了。”
他開口道“那等你老了,走不動了,我就背你上山。”
母親出車禍那天和往日里沒有什么特別不同,她早早收拾東西出門,和他說“媽今天給你做你愛吃的筍子炒臘肉。”
可他沒有等到母親回家,反而等到了母親車禍的消息,一輛農用拖拉機駛過,壓斷了母親的脊椎骨。她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了。
原本就不富裕的家變得一貧如洗。
母親剛剛癱瘓的時候他真的開始兌現了承諾,可是后來,他忽然走紅
他第一次出去參加外面的活動,穿上主辦方準備的華麗衣服,連走路都不會走了。別人叫他秋哥,把話筒伸到他面前采訪。
他忽然覺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外面的世界有酒有肉,有金錢還有女人。
他逐漸想要甩開那個癱在床上的老太太。
秋文輝的證詞簡述了整個過程,可是他還是隱瞞了一小部分,那就是母親和他決裂的真正原因。
他記得母親掩面哭著“你變了,你和過去不一樣了如果有錢你就會變成這樣,那我寧愿沒有錢你把錢都捐了吧,然后我們就回到以前那種相依為命的日子。”
他沒想到,母親竟然動了那樣的念頭。
可是他,再也不想回到沒有錢的日子了。
他仿佛被金錢,虛榮,還有網絡吞噬去了靈魂。
他喝了酒,在母親的藥里加了百草枯,看著母親吃下去。
可是隨后,他又后怕了,他不想面對牢獄之災。
是他勸著母親自殺的,他不給她吃喝,近乎于是逼著她自殺。
他給她磕頭,哭著說“媽,你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我伺候了你十幾年,就算是報答了你的養育之恩了,你替我想想吧,現在你活著也是受罪,如果你安心去了,我會好好給你送終的”
那時候母親的目光暗淡下來,她點了一下頭“好,你給我一張紙,一根筆,一個塑料袋。”
然后他出去了,故意在大街上溜達,看到人就打招呼,還去銀行里坐了半天。
他躲到晚上才回家,看到了母親的尸體還有留下來的遺書,他如釋重負。
他有點想要哭,可是一直哭不出來,他甚至想要笑,因為一直壓著他的負擔沒有了,他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自己了。
可是他需要在全民面前擺出悲痛欲絕的樣子,這樣才能夠獲得別人的同情。
到最后他急了,走入了廚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