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安的世界觀逐漸崩塌了。
沈君辭在觀察室里聽到這里,敏感捕捉到了信息。
眼前的年輕人,是被人洗腦了,那些看似有道理的理論,其實滿是漏洞,非常偏頗。
趙夢安的心里本身有惡的一面,但是如果沒有遇到那個男人,他可能只是個迷茫而憤怒的普通青年,但是他被人引導,心里的惡逐漸放大,到最后化為了魔鬼,把他人性的一面一口吞沒。
這種利用人性方法古來有之,追其源頭,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鬼谷子的攻心術。
顧言琛也敏銳發現了這一點,他開口問“那個男人是誰他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趙夢安想了想“他好像姓孟,叫什么孟時,還是孟師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在游戲里面的名字叫做筑夢師。”
他現在回憶起來,才發現自己對這個神秘的男人知之甚少。
而這個男人的話無形之中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那人是在筑夢,可是筑的是一場噩夢。
學好很難,學壞太容易了。
趙夢安拿著金悅文給的錢,開始酗酒,他去找了辛小美,第一次嘗了魚水之歡。
他偷了隔壁宿舍那位富二代的一雙運動鞋,踩進去的一瞬,感覺腳放在了云朵里。
甚至為了享受,他還去辦了網貸。
在男人的影響下,趙夢安覺得,金悅文的資助帶有一種高位者的嘲弄,他故意推給他一個毫無前景的專業,看著他在泥濘里掙扎。
金悅文看上去像是給他插上了夢想的翅膀,可是他意識到,夢醒以后,總是會摔回萬丈深淵。
如果不是金悅文,他也許初中畢業,就心安理得地去做一個工人,一個標準的打工者。
是金悅文讓他接觸到了原本不應該屬于他的這一切,給了他希望,卻又把他推下了懸崖。
這個時候,金悅文似乎是察覺了什么,削減了給他的生活費,和他說,要自己學會獨立。
這就成為了一切的導火索。
金悅文覺得,他對趙夢安的資助不是強制性的,他占據了主動權,也可以隨時停止。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種長期的資助一旦開始,就變成了一種義務,一旦給的錢變少了,更是成了罪大惡極。
這是古來就有的道理,升米恩,斗米仇。
趙夢安對他的恨意逐漸增加,甚至遠遠超過了對他的感激。
一切如同滾雪球一般發展到不可收拾,最后這一千元錢,讓金悅文送了命。
這個他資助了七年的貧困學生,終于變成了一只狼。
狼暴起,咬死了他。
聽完了這一切,坐在觀察室里的沈君辭看著審問室里面的青年,長長嘆了一口氣。
金悅文是個好人,也不遺余力在做善事,可是錢卻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他花出去了錢,沒有救得了有些人的心。
你以溫暖待人,但是其他人未必會溫柔待你。
了解完了殺人動機,顧言琛繼續詢問著案件的其他細節“那金悅文的父親呢還有保安宋燃,你為什么也要殺掉他們”
趙夢安道“我本來殺了金悅文就想離開,可是老頭忽然從樓上下來了,他大喊大叫,我就上去也給了他一刀。等我出去,就看到有個穿雨衣的人攔住了我。殺一個和殺三個人一個罪,我索性就把他也殺了。后來我看到不遠處有個下水道的口子,就把他塞了進去。”
陸英問“你拿了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