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立杰給口供簽字之后,顧言琛從審問室里走出,來到了一旁的觀察室。
沈君辭正坐在椅子上,靠著腰靠,手中拿著茶杯默默喝茶。
顧言琛嘆了一聲,把案卷扔在了一旁桌子上“又是這樣的結果,我還是沒找到背后的繩結。”
沈君辭道“你已經盡力了。”
顧言琛卻有一種挫敗感。
他坐在沈君辭的對面,把長腿翹到一旁的臺子上,用手指按著眉心。
他感覺到了疲憊。
這已經不是最近的第一起案件了。
這樣的案件,他們接觸到了起碼三起。
不是多么復雜詭異的犯罪過程,犯人過去都沒有犯罪記錄,是初犯,卻用了非常惡劣的殺人手段,殺死了獨居的老人。
兇手之中,有剛剛生下二胎的媽媽,有樂于助人的下崗會計,現在再加上了張立杰,一名普通的送餐員。
這些都是在正常情況下不會殺人的人,卻干出了殘忍的犯罪事實。
仿佛在某一瞬間,他們被魔鬼附體。
一旦抓到了他們,他們就乖乖認罪,對犯罪一事供認不諱,可是在殺人動機上,卻都說不通。
那不是沖動殺人,而是蓄謀已久,殺人者是冷靜的,就像是恨意一點一點堆疊,逐漸累積,直到臨界值,忽然膨脹爆炸以后,犯下的罪惡。
兇犯們的心中可能有一只詭異的怪物,可他描摹不出這些兇手的心理畫像。
沈君辭安慰他“我們再把整件事復盤一遍,想一想是否還有遺漏的信息。”
最初他們想起來調查這些案件,還是因為沐昕那晚去找過他們,對他們說的那些話。
按照沐昕的說法,檳城市里可能有人們所不知道的死亡案件。
顧言琛在向丁局反應了這件事以后,他們把之前幾年檳城死亡人數的統計結果進行了歸納總結。
那幾天,顧言琛把自己沉浸在那些數字里。
人們的筆下經常寫下各種數字,但是他面前的這些數字不同,因為每個數字的背后,都是一條條的人命。
顧言琛覺得,人類的更迭,就像是細胞的新陳代謝。
新生兒出生,老人死去,每年這個城市里就有數萬人自然死亡,全國更是有近千萬人口死亡,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隨后,他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
這幾年之中,死亡人口的數量,在逐年增加。
直到丁局上任,增長的趨勢才開始變緩。
隨后,他注意到了一項指標非常異常。
那就是七十歲以上老人的死亡數字,無論是謀殺,意外,還是自然死亡,死亡比率增長了百分之五十,而八十歲到一百歲老人的死亡數字,增長了百分之三百。
他開始以為,這種增加是人口老齡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