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一個男人,對女孩的遭遇沒有辦法完全感同身受。
從這種角度來說,他又無法指責她的自私。
現在案子還在調查之中,顧言琛也沒有辦法把一切說得太詳細。
謝雨娜回答了一會問題,又開口強調。
“我不清楚什么案件,那些也和我沒有關系。”
白夢還想要努力勸說她“你是不是發現了一些危險,或者是不對的地方,所以才寫下那張紙條的你并不是想要恐嚇她們,而是想要那些女生遠離那間房子對嗎”
謝雨娜苦笑了一下“警員,你想多了,我管不了其他人。”
顧言琛道“我們現在是想要幫助更多的人如果你身上曾經了發生了什么,隱瞞真相并不能解決問題。”
謝雨娜聽了這句話,表情上似乎出現了一絲動容,可那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她低垂下頭說“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我該說的所有話,我真的就知道這么多了,我承認我寫下了那張紙條,去敲了那個房間的門,但是我只是出于惡作劇的心理,我接受批評教育,可是再多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她說到這里站起身“我今天還要交個稿子,現在很著急,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顧言琛有些無奈,如果眼前的是個犯人,他有方法對她進行審問,但是謝雨娜只是案件相關人員,他們只有權力讓她配合調查,沒有任何權力扣留她。
如果她不愿意說,他們并沒有好的方法。
他讓白夢再試著勸勸女孩,自己走了出去。
白夢又和謝雨娜聊了幾句,走出來對他搖了搖頭“還是不肯說。我給她留了聯系方式,讓她如果想起了什么,或者改變了想法,隨時聯系我們。”
事情也只能暫時先這樣了,顧言琛來到了觀察室,剛才沈君辭站在這邊,隔著一層單面玻璃也看到了里面的一切。
“你應該都看到了,完全不肯配合。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話里帶著情緒。”顧言琛嘆了口氣道,“我剛才是不是太著急了語氣不太好”
沈君辭搖了搖頭“你是正常問訊。”
在他看來,顧言琛的問法算是客氣,正常,他在照顧女孩的情緒。
在他們不確定她和案件有什么關系時,太過和顏悅色會降低警察的威懾力,也不利于案件的偵破。
現實的情況就是,謝雨娜不愿意說出自己的經歷,他們撬不開她的嘴。
“原因應該不是出在你的身上,而是出在她的身上,她可能經歷了什么事,我感覺到了她對警方不太信任。”沈君辭低頭思考片刻又說,“她需要遇到好人,好好聊一聊。我有個朋友,或許可以幫上忙。”
顧言琛問“是誰”
一直以來,他沒聽沈君辭提起過什么朋友。
沈君辭道“他以前也是一名警察,你應該也認識他。”他頓了一下道,“他最近也在查十三公館的事。”
上一次他見到那個人還是在五年前。
林向嵐的葬禮舉辦前的一天,那人曾經去他的學校找過他。
他們約在學校后門外的一個小飯店里見面,那飯店只賣面條,小得只能夠容下幾個人。
男人一見面,就把一個白包交給了他,那是給林向嵐的喪葬金。
他至今記得,自己點的是一份牛肉面。
男人對他道“林落,我辭職了,我知道市局里有些人不希望見到我,所以這次你爹的追悼會我就不出面了。”
他接過白包,道了一聲謝,然后問他“你以后要做什么”
那人不做警察,這是以前他從未想過的一種結果。
在他看來,眼前的男人和顧言琛,應該是林向嵐的左膀右臂,這曾經是檳城市局里最鋒利的兩把刀。
特別是眼前的人,在顧言琛來到市局以前,林向嵐最看重的是他。
如今王局剛上任不久,他卻就要離開了。
男人沒有給他過多解釋,開口道“我想去查一些事情,所以,我可能暫時沒有時間再來看你了。”
他隱約從這些話里聽出了什么,抬起頭道“也許,以后還會有機會再見的。”
應該是面條里的醋放得太多,他說話的時候覺得鼻子有點酸。
男人笑了,他本來就是個很溫柔的人,笑起來也很好看“那就有機會再見。”
吃完了那頓飯,他們出了門,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