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陽叫了人過來。
幾個小時以后,尸體就被輕車熟路地處理好了,公館里繼續正常營業。
那一晚他還被指派了去埋尸體的工作,那個袋子有點沉。他摸一下放在袋子里的東西,有一部分是圓形的,那是女孩的頭,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鮮血淋漓。
他和師哥裴正浩把車開到了城北的荒山,他們去山上挖坑,準備掩埋部分的尸塊。
夜黑風高,一片漆黑。
陪伴他們的只有聲聲蟲鳴。
裴正浩輕車熟路,選了個位置,他們就從后備箱里拿出了兩根鐵鍬。
在挖坑的過程之中,他的手一直在抖,手心出了汗,黏黏的,他不敢低頭看,感覺沾染的都是女孩的血。
裴正浩非常熟練,叼著一根煙說“這都是今年玩死的第三個了。”
他顫聲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就是演戲罷了。我對她沒有什么感情。而且人又不是我殺的。”裴正浩看著地上的袋子道,“這些女的,都是活該,貪便宜租什么高檔房子,想著什么天上掉下來一個多金英俊的男朋友,這世界上怎么會有便宜又好的事情”
他咬著牙,默不作聲挖著坑,那些女孩就算是有點天真好騙,這也不是她們該去死的理由。
她們從未做錯什么。
就像謝雨娜,她只是租了一個房子,交往了一個男朋友。
他問“警察不會查嗎”
裴正浩說“你不知道公館會給分局那邊每年塞多少錢而且會有清道夫打掃干凈一切痕跡,她的死只會被當做失蹤案,你知道這個城市里一年會失蹤多少人嗎很快人們就會把她忘記了。”
他用手擦了一下眼睛。
裴正浩嘲諷他“哈哈,你居然哭了你不會怕成這個樣子吧”
他低著頭,繼續挖坑沒有說話。
裴正浩說“魚餌和魚,都是掌握在釣魚人手里的。”
他停下了動作,看向把自己引入地獄的師哥。
他已經辨認不出他的人形,眼前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有瞬間,他甚至有沖動想要殺了他。
裴正浩轉頭看向他“看什么看挖坑啊你要是當初不求著我給你介紹工作,讓我幫你借錢,也不會到了這一步。一旦進了這個門,就是一輩子的事,你不會還幻想著出去吧”
他對師哥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還記得這位師哥過去在學校里的學生會任職,經常為了學生的事跑東跑西,他家境也不好,每天吃飯只點幾塊錢的素菜,他喜歡穿白襯衣,籃球打得很好,很多女孩都暗戀他。
這座公館把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裴正浩自暴自棄了,他冷笑了“我膽子小,我怕死。像我們這樣的垃圾,能夠找到這樣的工作,能這么茍延殘喘的活著,已經是幾輩子的福分了。”
聽到了這樣的話。
他忽然醒悟了。
該死的不是這些女孩。
該死的是他們這些膽小懦弱而又助紂為虐的人,該死的是那些女孩的嫖客,該死的是利用這些女孩掙錢的背后老板,該死的是那些躲在屏幕后的偷窺者
他在心里打定了一個主意。
這種半人半鬼的日子,他過夠了。
埋好尸體以后,他在地上做了個標記。
兩天以后,一個雨夜,他趁著無人注意,翻墻而出,開走了一輛公司的車,把女孩的尸體挖了出來。
有人想要掩埋一切,他就要讓這一切被所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