檳城,三十年前,凌晨。
這是一個看似普通的漆黑夜晚。
一位孕婦出現在了檳城的街頭。
她名叫于悅,曾經是一個容器。
在此之前的四年里,她一直被人囚禁著,在逼迫下陸續生下了三個孩子,肚子里懷著的是第四個。
她今年只有24歲,女人的面容一片蒼白,頭發凌亂,她剛剛從地獄里逃了出來,可是她的家人已經從她記憶之中的家里搬走了。
她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也沒有錢。
只是短短的幾年,家鄉的一切全都變化了,街道變得不一樣,附近也蓋起了新樓。
她的內心滿是惶恐,長久的囚禁讓她的身體退化,精神狀態也臨近崩潰,她從港口處一路問路走到了這里,腳已經磨破了很多處,人也已經到了極限。
于悅又冷又餓,感覺自己隨時可能暈倒。
她茫然地站在附近的路口處,眼睛望著漆黑的遠處,努力回想著自己還有哪些親戚和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又該去找些什么人。她有瞬間想到自己應該向警察求助,可是隨后她又想起了那個女人的話,不能報警
那她還能去哪里呢
于悅站在路邊,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開始低聲抽泣。
就在她覺得無望時,一輛大大的車忽然緩緩停在了她的面前。
于悅抬起頭,車上畫了幾片雪花,那是一輛冷凍車。
冷凍車的司機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旁邊還有位中年的女人。他們側頭看向她,那個中年女人問她“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于悅知道自己身上穿著臟臟的病號服,看起來有點奇怪。
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不知道該怎么訴說自己的遭遇,只能編了個謊話“我我和家人吵架了。”
中年女人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姑娘,那你也不能這么晚了還在大街上走,你上車吧,我家還有空房間,你去我們那邊住一宿。”
她有點猶豫“謝謝,不過還是不用了。”
經歷了那些事,她已經不敢隨意信任別人。
于悅自己走到了路邊的一條長椅上,整個人蜷縮在上面。
她迷迷糊糊的,中間有一段時間似乎睡著了,后來她感覺到有人在拍她的肩膀。
于悅睜開雙眼,發現是那輛開出去的冷凍車又折返了回來,不知何時停在了她的不遠處。那個中年男人下車抽煙,是那位中年女人拍醒了她。
女人塞給她一點吃的和一罐牛奶“不和我們走沒關系,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你吃點東西吧。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考慮。”
于悅接過了牛奶,她從女人的話語里聽出了對她的關懷。
對方沒有固執說要接走她,而是給她送上了包裝完整的食物,這讓她放下了不少戒心。
對方應該不是壞人吧。
她望著那對夫婦質樸的臉,終于打開了牛奶,牛奶放在車里,不太冷,她幾口就喝掉了,然后吃了幾片餅干。
中年女人坐在一旁和她聊了一會,說自己家是開冷庫的,說自己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到最后中年女人道“我知道懷孕了不容易,你現在還孤身一人,誰都有遇到難處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如果不愿意住我們家,我們可以借給你錢,在附近給你找一個小旅館。”
于悅被感動了,一對素昧平生的夫妻,竟然這么為她考慮。
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孩子還差好幾個月才出生,對方也沒有什么可圖的。
或許,去他們家也可以,只要麻煩他們住一晚就好。
明天早上,她就可以振作精神,想辦法去父親以前的單位,試著聯系他們搬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