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給你放這里了”
跟倪佚做了幾百年搭檔,只要他唇角微有變化,踏雪就知其心中想法。
這會兒見人不說話就知倪佚他胸有成竹,根本不需要自己幫忙。
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痛快些將膏藥獻出來。
“早拿出來多好。”倪佚終于開口,而后嘴唇微微一動繼續說道“村里麻煩你去走一趟,幫我了解了解其他人。”
踏雪的嘆息聲實在太大,就連倪佚都不忍忽視它的落寞。
既然想忙碌,就隨它所愿,找些事情給它做。
果然聽到有事能做,踏雪激動得弓起了背。
一句廢話沒有,三兩下拱開木窗從下方跳了下去,窗外猛然響起道蒼老的女聲“哪跑來的野貓”
“喵”踏雪抗議。
“邊去邊去”女子繼續趕貓,還響起追逐跺地的聲音。
這聲音是他娘錢氏的聲音,高亢嘹亮,一如她火爆潑辣的性子。
倪佚下床,走到窗邊支起木窗,讓冷空氣盡數鉆了進來。
經過調息的身體溫暖起來,寒氣并沒有讓倪佚覺得不舒服,反而因為屋內桐油味的消散覺著腦子清醒了許多。
“這么冷的天你開窗干啥”
錢氏大著嗓門在外面吼,說著就推開了沒栓的門疾步走到窗邊又放下了窗子。
倪佚無奈“娘”
“今個兒這么冷,你起這么早作甚”
錢氏頭發半白,腦后發髻上插著支粗糙的木簪子,一雙滿是老繭的大手抬起摸了摸他額頭。
感到額頭沒有發燙才漸漸放下了擔憂。
當了母子十幾年,錢氏早將倪佚當成了她真正的三子,說完點都沒客氣地給了他后背一掌。
“這么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身體。”
“我不冷。”倪佚示意自己穿著的棉襖,目光掃過炕邊時跟著就開口“我托鎮上掌柜幫著尋到了一副祛疤的膏藥,我今個兒就去藥房取回來。”
“真能祛疤”錢氏眼前猛地一亮。
家里唯二的讀書人被破了相,他們這一大家子都很牽腸掛肚。
若真是留了長疤,以后可還怎么科考娶妻
“聽掌柜的說效果甚好,兒子打算買來試試。”
“那就好那就好”
連說兩個好字后,錢氏猛地轉身大聲嚷嚷著讓站在院里掃雪的倪柱快去拿錢。
“娘我這里有”
倪佚話沒說完,錢氏就已經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倪家兩房人。
大房倪柱是當家人,家外的事由他和倪瓦拿主意,家里就由兩妯娌說了算。
不過兩房在日子好轉后,各房賺來的錢還是由自家管理花銷。
田地與家里的產出成為大家庭共同開銷,賣了糧食牲畜的錢就留做婚喪嫁娶所用。
其余就各自賺得各自用。
大房有三子,二房一子三女。均已成婚。
大哥倪忠才娶妻吳氏,育有兩女。就住在倪佚隔壁的廂房里。
長女倪思琴,二女倪思彤。
二哥倪忠厚娶妻周氏,育有一子一女,是鎮上周氏酒樓的上門女婿。
長女周思雪,長子周子瑜。
二房倪瓦的幾個女兒都已出嫁,除二堂姐倪荷花嫁到隔壁村經常回家,其他兩人都嫁到了隔壁縣,幾年會來一回。
長子倪忠元娶妻鄭氏,膝下只有一子倪子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