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腳步聲重且緩慢,一聽便是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應當是順著狐貍的痕跡找來的。
葉猶清急忙起身,一手提起包裹,另一手挖起早已準備好的泥土和草堆,一股腦扔在了篝火上,方才還熊熊燃燒的火焰很快便銷聲匿跡。
糟糕,本以為二人難逃陷阱,誰知他們不知找了什么法子,竟從那一丈深的坑底爬了出來
木柴的灰很難完全掩蓋,只能盡量不那么明顯,葉猶清大步向著來時的路跑去,然而只邁出兩步,便停下了腿腳。
她慢慢回頭,只見辭柯還坐在原地,身上裹著她的外衣,抱膝看著前方,很是平靜,好像對于葉猶清不會帶走她這件事十分篤定。
她就是個惡毒女配,就算有苦衷,自己幫她這么多次,也仁至義盡了,葉猶清想。
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子,還受了傷,難說那兩個男人會怎么對待她,可能將她扔下,也可能更糟。
葉猶清短促地嘆息,隨后原地打了個轉,幾步便沖到辭柯身前,將手里裝著狐貍的包裹塞進她懷里。
辭柯被她嚇了一跳,隨后看著正和它對視的狐貍的小眼睛,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你做”
“上來。”葉猶清打斷了她的話,冷靜道,隨后伸手捏著辭柯肩頭,將她整個人推得踉蹌站起,然后一手攥著她左臂,自己回身,將肩膀亮在她面前。
辭柯忽然有些顫抖,一雙手捏緊了狐貍的脖子,險些將雪狐掐得翻了白眼。
不過不等她猶豫,葉猶清已經強行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女子的力氣比她大上不少,不過一拉一拽,她便已經趴倒在葉猶清身上。
葉猶清的發絲在她臉側飛揚,好聞的香氣,并不是脂粉味,也和記憶里大不一樣,肩膀雖有力,卻同樣纖瘦柔軟,熱氣透過貼身的衣衫,絲絲縷縷朝她心口傳遞。
辭柯恍惚間,葉猶清已經背著她,穿梭在漆黑的樹林里,時不時踩倒一些干脆的樹枝,兩個男人許是聽見了動靜,同樣跟了上來。
在往常,葉猶清會再次幫她已經是個天大的笑話,更不用說背起她這個奴婢,在山野中奔跑。
辭柯閉上了眼,掩蓋了眼底掙扎。
葉猶清不知辭柯心中在想什么,也無暇顧及,她就算是體力再好也是個許久不曾鍛煉的閨中女子,怎么能跑過兩個打過仗的男人,更何況背上還背著辭柯。
她的呼吸已經變得十分急促,腳步也凌亂起來。
回去一定要找十里學武功,她呼哧帶喘地想。
“往湖邊跑,他們騎了馬。”一直沒出聲的辭柯忽然開口,呼吸噴灑在葉猶清脖頸上,帶來一片溫熱的酥麻。
葉猶清步子一頓,沒有猶豫,轉身朝著大湖跑去。
在夜幕下,那片湖水就像個巨大的眼睛,倒映著天上的月亮,四周山林黑壓壓地向二人倒來,活像是昏睡著的野獸,令人心生恐懼。
好在一旦跑出樹林的范圍,便有霧蒙蒙的天光灑下,地面有些濕滑,偶爾還得踉蹌,而她身后的辭柯像是一直克制著,就算葉猶清險些將她甩下去,她也沒有碰過葉猶清一次。
辭柯果然沒騙人,湖邊一棵矮樹上正拴著三匹馬,此時兩個正臥著,另一個沖著她們噴了噴鼻息。
葉猶清的腿已經像是灌了鉛一般,一邊彎腰喘著粗氣,一邊放下辭柯。身后樹林傳來陣陣鳥鳴,眼看著二人便要追出來了。
辭柯瘸著一條腿,迅速解下韁繩,借著馬鞍的力縱身上馬,誰知還沒等她回頭看,另一身影已經同樣拽著韁繩,落坐于她身后。
女子令人安寧的馨香很快便將她籠罩,辭柯忽然瞪大了眼,克制了一會兒,才用她那柔滑嫵媚的聲音道“葉姑娘有馬不騎,為何坐我身后”
葉猶清往下看了看,被這高度嚇得收回目光,然后一把摟住了辭柯彈軟的腰肢,嫌她腰太細抱得不夠緊,又往前貼了貼,干脆將下巴也放在了辭柯肩頭。
心中隱隱道,這女子看著瘦,抱起來該軟的地方卻都夠軟。
辭柯被她一碰,忽然倒吸一口冷氣,身子猛地繃緊,貝齒緊咬住了唇瓣。
只聽身后女子清冷又好聽的聲音毫不羞恥地響起“我不會騎馬。”
作者有話要說葉厚臉皮猶清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