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打開,一女子緩緩走進,一身藕色衣裙,發絲盤得齊整,樸素無華,卻貌美驚人,她邁步穿過數百大臣,在諸位男人身旁,身軀顯得十分嬌小。
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氣,皇帝也凝神看著女子,著實意外。
誰人都知周家生了京城第一美人,不料眼前這年輕女子,比起周子秋來也毫不遜色。
辭柯不理會周遭人的目光,她垂眸看著腳下,肩背挺直,筆直跪下。
“臣女周辭柯,見過陛下。”辭柯道,柔滑的聲音在殿中回響。
“你便是周辭柯。”皇帝身體略微前傾,打量著女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什么證據,呈上來。”
“陛下,此女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善用美人計,您萬萬不能聽她所言”秦望急聲道。
辭柯眼神落在秦望身上,如同華美而劇毒的罌粟花,令秦望高大的身軀猛然一顫。
這眼神一轉,女子聲音響起“陛下,臣女曾被迫在秦小將軍府中做近身奴婢,在秦府中發現了這些書信。”
幾張信紙被遞到最近的大臣手上,幾位大臣匆忙看了一眼,又跑上前交給皇帝。
“據臣女所知,當年定罪我爹與嗣榮王的便是同樣的書信,只是內容被秦望尋人模仿而篡改。這原本的書信中,半分都不曾提及所謂通敵之事”辭柯聲音高了些,讓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下即便再紀律嚴明,殿內都不得不竊竊私語起來。
“胡說,分明是你偽造了書信,謊稱是從我府中發現,你好毒的心,可知如此可是欺君之罪”秦望伸手指著辭柯的鼻子,厲聲怒喝。
辭柯忽然嗤笑一聲,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秦望,櫻唇微張“秦小將軍同我玩笑么事發當年我不過十二歲,如何偽造出內容如此相近的書信”
秦望頓時啞然,他憤恨地將拳頭砸向地面,隨后面對皇帝叩頭“陛下,臣是被冤枉的,陛下三思。”
“陛下,只要拿出當年書信比對一番,便可知何人在說謊”宋都尉同樣叩首,高聲道。
皇帝神情陰鷙,手上捻著那些信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來人,取書信來。”他道。
皇帝身邊的長臉內侍聞言,急忙小跑著離開,過了一段時間,才又拿著幾封書信回來,小心翼翼道“陛下,都在此處了。”
皇帝挨個兒翻閱著,隨后看向辭柯“周辭柯,你說這一份,才是沒被偽造的原文”
“是,我爹的筆跡我自然認得,亦或是宋都尉,他在我爹和嗣榮王手下待了三年,同樣熟悉二人筆跡,只看一份或許看不出,可若兩相對照,便是證據確鑿。”辭柯聲音平穩,一字一句道。
皇帝一雙鷹眼緊緊盯著辭柯,看了好一會兒,才忽的抖了抖胡須,放松身體后仰“可朕覺得不必。”
“口說無憑,若沒有確鑿證據,七年前之事,何人又能說清。”
辭柯聞言抬眼,不敢相信的同時握緊雙手,險些將牙咬碎。
“可是證據確鑿,只要陛下徹查”宋都尉一聽急了,當場跪著往前幾步,卻被皇帝揮手打斷。
“上朝時辰已過,如今重要的是國事,這些舊案私下再提。”皇帝擺擺手,起身便要離去。
如今誰都能看出來,皇帝并不想多管此事,故而無人再敢出聲,激動的宋都尉也被侍衛按住,花白的胡子似乎都氣出了紅色,神情絕望。
“陛下,陛下”
“陛下,您要任憑冤案擺著,不聞不問嗎”眼看著皇帝就要一走了之,女子憤怒清脆的聲音似乎能夠穿透大殿華麗的藻井。
皇帝停下了腳步,緩緩回身。
“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敢對陛下不敬”秦望松了口氣的同時,暢快地低聲呵斥,隨后伸手去掐女子脖頸,試圖將她按倒。
千鈞一發之際,殿門忽然半開,幾名侍衛進門,拱手稟報“陛下,殿外有一女子,說是什么嗣榮王的后人,定要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