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又拖著辭柯往叢林深處跋涉。
辭柯低著頭,不讓蒙面人看到她眼底的恐懼,深吸一口氣。
她自知這蒙面人是抓錯了人,他們似乎有什么商議,要“驗貨”才能動手,所以只要她裝作姑母,便暫時是安全的。
若是被發現她不是周子秋,定會被馬上處理掉,辭柯緊緊咬住下唇,讓自己平靜下來。
也幸好這蒙面人頗為一根筋,否則不去等什么弟兄們,先將人殺了了事,那她便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辭柯控制著嗓音的顫抖,問。
“死到臨頭的人還這么多話。”蒙面人并不回答她,嗤笑道。
但他頻頻往后看,似乎在焦急地等待別人前來,可身后密林寂靜,除去草葉聲響,并無其他。
辭柯不知自己是感到慶幸還是絕望,慶幸的是蒙面人口中的弟兄不曾趕來,絕望的是,無人來救她。
不知姑母如何,還有葉
辭柯阻止了自己心中淡淡的渴望,她痛苦地合眼,自己拒她于千里之外,又同她再沒什么干系了,她如何還會來。
且此處這般危險,她不來才是最好。
只能靠自己,辭柯將唇瓣咬出了血腥味,這才覺得飄忽不安的心定下來些。大不了一死,她還怕什么呢。
“你們接頭之地,要翻過這座山么”辭柯忽然道,語氣甚是篤定。
“再多言,當心老子割了你的舌頭”蒙面人厲聲道,拽著辭柯的手猶如鐵鉗,掐得皮肉生疼。
辭柯便知道是了,她不再說話,而是一邊磕磕絆絆走著,一邊觀察四周,一時間林中無聲,只聞二人呼吸。
日頭向西沉落,樹林中的光線更為稀薄,二人爬過山崗,才發覺四周的光像是煮熟了一般,混雜著淡淡的夕陽紅色。
辭柯雙腿已經沉甸甸而酸麻,幾乎難以邁步,那蒙面人也半斤八兩,不斷喘著粗氣,將臉上遮擋的面巾掀起來,大口呼吸。
辭柯趁著此時,腳一軟,忽的撲倒在地,小聲喊起了疼。
“娘們兒就是多事”蒙面人扶著一旁樹干,嫌惡道,“起來”
說罷繼續去拉扯辭柯,奈何眼前女子一副痛得無法走路的模樣,剛拽起來便又摔倒,好似弱不禁風。
蒙面人站在原地罵了一氣不堪入耳的臟話,眼看時辰不早,不敢耽擱,只得彎腰將辭柯扛在了肩頭。
或許是被她這副柔弱模樣迷惑,并不曾捆綁她手腳。
“等會兒老子要同弟兄們商議,親手了結你。”蒙面人呸了一聲,大步在樹林中穿梭趕路。
辭柯凝了眼神,感受著蒙面人的步伐漸漸沉重,再孔武有力的男人,背著個成人翻山越嶺也是會消耗體力的,沒過一會兒,他便扶著樹大口喘息起來。
正是此時,辭柯眼眸微瞇,狠厲之色劃過,隨后手腕一抖,伸手從頭頂拔下那支形影不離的花簪,用力朝著蒙面人腰間扎下。
只聽一聲痛嚎,男人手一松,將辭柯甩飛落地,同時高大的身軀順著一旁的樹干滑倒,整個人彎曲成了蝦米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