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葉猶清猶豫了一會兒是該將人放在此處還是帶走,最后還是用兩根藤蔓將人捆住,方便拖行。
夜晚的山林危險,男人身上又有血跡,如若被什么野獸啃掉了頭,豈不是功虧一簣
“你如何找到我的。”辭柯已經起身,走到她身邊,拿過一根藤蔓幫忙,卻被葉猶清搶了回來。
“你身上還有傷口,跋涉已是不易。”葉猶清一邊道,一邊邁步往山下走,“我騎馬追進山林,但深處無路,只得下馬徒步上山,好在這蠢貨一路上留下不少痕跡,兜兜轉轉便尋到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的,辭柯卻看著她臉上和手上被樹枝劃破的傷痕抿唇,無聲道“騙子。”
然后碎步跟上葉猶清,悄悄用手捏住葉猶清垂下的衣袂,眼前女子的背影同樣清麗年輕,但跟在她身后,莫名便聽不見野獸的嘶吼了。
葉猶清憑著來時的記憶和日落余暉的方向判斷出了回行宮的路,一路加快腳步,下山比起上山不那么費力,速度也快了些,因為有些路幾乎不用靠走。
而是滾。
葉猶清不知第幾次將昏迷又醒來的男人推下斜坡后,終于聽得辭柯一聲頗為歡喜的驚叫“葉猶清,你瞧。”
累得一臉是汗的葉猶清聞言抬目,正瞧見月光下黑綠樹叢里,露出的兩塊鬃毛,兩匹馬兒正在那里耳鬢廝磨,正聊得歡實。
好嘛,主人勾心斗角生死搏斗的空檔,這兩匹馬卻鬧起戀愛來了,葉猶清暗暗腹誹,扶著樹干躍下眼前的斜坡,伸手牽住兩匹馬的韁繩,把它們從樹叢中拉回了小路上。
正從此地開始,依稀能看見被獵戶開辟出的林間小路,只是偶有枝丫,騎馬也不是什么問題。
葉猶清如釋重負,伸手給辭柯,看著女子跳躍著走近,眉眼間掛著喜色,讓她那雙明眸生動了不少。
“如今又得靠你了。”葉猶清一本正經地掩飾羞赧,扶著辭柯上了其中一匹,又費了老大力氣把蒙面人綁上馬鞍,這才長腿一邁,借力坐到了辭柯身后,只是這次沒再抱住她腰肢。
而是一雙手躊躇半晌,越過辭柯,將韁繩拉了一半在手里。
馥郁的脂粉香被她攏在了懷抱中,女子長發被風吹起,身體卻在觸碰到葉猶清的一瞬變得僵直。
“走罷。”葉猶清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道。
辭柯伸手拉住韁繩,縱馬往前走了幾步,忽得松開手,拉住葉猶清的手腕,掌心帶著一點點汗水,將她手臂放到自己腰間。
“抱緊些。”她聲音很輕,柔滑而又飄忽,“掉下去怎么辦。”
葉猶清依她所言,右手手臂收緊,感受著對方僵硬又溫軟的腰肢,隨后伸手攥住另一匹馬的韁繩。
辭柯雙腿用力,只聽女子一聲清脆的“駕”,兩匹馬兒便撒開四蹄,奔跑在林間偶爾泄露的,如水的月光下。
馬跑起來飛快,偶爾有些攔路的枝蔓也被躲過,許是因為精神緊繃,葉猶清這次并未覺得太過難耐,雖然還是干嘔了幾次,卻遠遠達不到之前的程度。
眼前天光越來越亮,樹影漸漸稀疏,再穿過一片茂盛后,便瞧見了幾處火把的光,似是聽見馬蹄響動,那些火光一頓,迅速向著二人圍攏。
葉猶清起初還有些警惕,不過待看清他們身上暗青甲胄的穿著后,便知是皇家禁軍,任由他們團團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