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喊住一個問問,但那些人跑得飛快,很快便沒了影子,葉猶清只好放棄。
她一路進了金陵齋,又被其中蜂擁成一堆的百姓嚇得趔趄。
往日金陵齋生意不錯,但也不曾熱鬧成這般場景,且還都圍著一個人坐,正唾沫橫飛地大談特談。
“大姑娘”阿狗端著碗湯面出現在葉猶清眼前,笑容一瞬垮了下去,想說什么又似乎難以啟齒,最后道,“十里姑娘就要下來了,大姑娘先坐。”
“阿狗,今日是不是發生了什么”葉猶清不明所以地問。
“這”阿狗愁眉苦臉地吞吐了一會兒,一張臉漸漸紅得像個柿子,放下湯面跑了,“這種事小的可說不出來,姑娘還是去問十里吧。”
看著阿狗倉皇逃竄的背影,葉猶清更是一頭霧水,她撓了撓頭,抬眼看見十里一身黑衣,頗為精神地沿著臺階走下。
“這么早”十里訝異道,大步走到她身側,“走罷,我帶你去見幾個人,應當能幫得到你。”
葉猶清聞言,欣然頷首,同她走出金陵齋,將方才的怪異拋在了腦后。
二人一路無話,十里帶她走出繁華熱鬧的御街,走向城郊之處,穿過幾道巷子,周圍百姓漸漸稀少,穿著也少有華貴。
再走一陣子,房屋明顯看著破敗許多,青苔遍地,狹窄的巷子邊停著零星的牛馬車,血腥味和臭味撲面而來。
葉猶清忍不住看了十里一眼。
“別擔心,不是什么殺人越貨的活計。”十里負手道,然后指著手邊的一處庭院,“喏,到了。”
葉猶清對此存疑,她走到院落前往里看,只見地上滿是干涸的血跡,腥臭味熏得人頭暈,角落的馬廄中沒有馬,反而堆著一些紅肉和部分沾血的碎片。
葉猶清倒退一步,躲到十里身后。
“師父,我需要靠譜的人手,不是殺手。”她咳嗽一聲,強行沉靜道。
“馬大”十里不理會她,忽然對著院中喊道,不一會兒,便有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沾著一手的血,手里提著什么,樂顛顛跑了出來。
“少鏢頭”男人臉上滿是橫肉,如今一笑,更是橫肉堆疊。
葉猶清又是后退一步。
“少鏢頭,好些日子不見您”男人十分欣喜,提著東西的手在面前揮舞,撒了一地的鮮血。
葉猶清終于看清那東西了,是個閉著眼睛的豬頭,此人原來是個屠戶
她得知此事,如臨大赦。
“這位是”馬大看向一旁的葉猶清,龐大身子縮了起來,將豬頭藏在了身后。
“我提過的葉姑娘。”十里懶洋洋道。
“馬大見過葉姑娘。”男人將豬頭藏得更深了,顯得有些扭捏,“葉姑娘,我等雖是粗人,但也聽了些流言,您節哀便是。”
“節什么哀”葉猶清又想起被她忘在腦后的怪異,蹙眉問。
十里眼睛一瞪,正要開口,卻見那馬大快人快語,粗著嗓子嚷道“姑娘不知同您說親的那衛衙內,昨夜在花樓喝多了酒行完了事,光著屁股醉倒在城里,在路上躺了足有一個時辰,才被衛府的下人裹著袍子抬回去”
葉猶清萬萬沒想到,不由瞠目。
“還有,據發現他的貨郎說,那雜種不知干了什么齷齪事,被人壞了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