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自己夢里沒有動手動腳,嚇到辭柯吧。
葉猶清沒有馬上起身,她還看著地上窗子雕花狀的陰影,陷入了思忖,那個夢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她雖然兩世都沒什么感情經驗,可也萬萬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在那種夢里,夢到女人。
難不成是,因為辭柯
“啊”葉猶清長嘆了口氣,將雙手伸進額間發絲,把遮臉的長發攏到身后,好讓頭腦清明些。
這時,門被敲響,葉猶清坐在地上,道了聲進。
門開了,琴心端著洗漱的盆進來,帶來屋外夏日的清新氣息。
“大姑娘,你怎么”琴心看見打地鋪的葉猶清,不禁一愣。
“地上涼快。”葉猶清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隨后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昨夜的涼茶,冰冰涼淌過喉嚨,澆滅了心中燥熱。
“前幾日讓你找人盯著官府的告示牌,可有消息”葉猶清問。
琴心聞言,這才忘卻了疑惑,正正經經回答“前幾日都不曾,但就在今早,官府貼了告示,說伏月中要處決一名大規模販賣私鹽的罪人。”
葉猶清拿著涼茶的手停頓了,心里一直懸著的一根線慢慢松弛。
在大部分朝代,販賣私鹽都是重罪,齊朝也不例外,尤其齊朝雖然看似文化商業發達,實則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富庶人家尚可,貧戶卻也眾多。
在這個基礎上,賦稅奇高,官鹽昂貴,便也催生了許多鹽販,私鹽生意做大了,幾乎富可敵國。
“那鹽販是否姓西門”葉猶清問。
“大姑娘怎么知曉”琴心眼睛圓溜溜的,驚詫道。
當初身為老板卻太過敬業,為了影視改編而熟讀原著的結果,葉猶清暗暗道,卻沒有回答,起身更衣。
“去一趟成衣鋪。”她道。
這幾日她竭力裝出出嫁前忙碌準備嫁妝的模樣,即便同十里見面都是暗中的,借著挑選縫制蓋頭的布匹的名頭,將一張寫滿了字的紙條塞進進店東張西望的十里手中。
十里很快離開,葉猶清拿著手中火紅的布匹,將碎銀放到擺滿陣線的柜上。
“葉姑娘,眼看著便成親了,為何親自來買布匹”掌柜笑問。
“原先的布料我不甚喜歡,便想親手再縫一個。”葉猶清自然地回答,提著裙擺走出成衣鋪的門,眼尖地看見兩個黑色衣角消失在拐角處。
她勾唇,將手里買好的布匹放進跟來的婢女手中,又從她們手里接過個金絲鑾木盒,揮手示意她們先回府。
隨后自己穿過御街,大搖大擺入了皇城,在皇宮門口停下。
如今京城中她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京城中少有不識得的,守衛都知她是即將同衛衙內成親的女子,又聽她是來拜見太后,便也不攔,反而恭敬請入。
拜見太后為假,想在那場大亂前見見辭柯是真。
她還有話要同辭柯說,奈何昨夜辭柯大醉,說了怕她記不住,又被怪夢纏身,沒在辭柯離開前醒來,此事又無法代以口信。
或者這些都是借口。
好在太后正巧在佛堂讀經,她撲了個空,也不必假意同人阿諛奉承,離開太后寶殿后,她便身子一閃,溜進了層層疊疊的宮墻。
秋水殿如往常一樣矗立在宮殿之間,富貴又凄美,金色飛檐同頭頂驕陽交相輝映,分不清哪個更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