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聲指了指葉猶清,輕輕搖頭。
馬小這才將手背到身后,笑道“好吧,姑娘來。”
她很快出去,屋里只剩下二人,葉猶清這才無力地撐在桌上,仿佛又撿回了一條命,輕輕喘著氣。
肌膚被一陣陣涼意觸碰,帶著清涼感覺的粉末一點點被灑在滲血的傷口處,除去傷口本身的疼外,再無其他感覺。
甚至有種麻酥酥的舒適感,緩解了皮肉之苦。
她感激地道了聲謝,無人回應她,若不是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葉猶清幾乎要以為屋中只有她自己了。
“可否知曉姑娘如何稱呼”葉猶清試著打破寂靜,問道。
辭柯沒說話,若是葉猶清的視線能夠穿過厚厚斗笠,便能看見她緊緊咬唇,根根分明的眉毛蹙著,一副掙扎模樣。
葉猶清有些尷尬,訕訕摸了摸鼻尖,又道“你是被十里請來的么”
辭柯沒有回答,葉猶清便當她默認了,任由她麻利細心地處理好傷口,再次纏上厚厚紗布,穿好中衣。
葉猶清這才回頭,看著眼前從頭包裹到腳的女子,打量了一會兒。
“你不會說話”她試探性地問。
辭柯這次點了點頭,她正緊閉著眼睛,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
只要默默照顧她一陣子,看她好了,便走,她想。
她正不知如何面對葉猶清,如今這狀況,倒是歪打正著。
葉猶清帶了一絲歉意地頷首,披衣起身,屋外正值日落,打開門后便是橙紅的陽光,灑落一地。
許是在這里呆久了,殺豬的腥臭味在鼻腔中減淡,倒是能夠聞見鄰里四溢的菜肴香氣,以及馬大正端到桌上的一大鍋燉菜。
“葉姑娘,我們幾個都不會做那些個精致的,就會家常菜,姑娘莫要嫌棄。”馬大憨笑著將碗筷擺在葉猶清面前。
“無妨,很不錯了。”葉猶清寬慰道,接過碗來坐下,吃了一口,雖不是什么美味佳肴,但勝在農家菜特有的新鮮。
“姑娘請坐。”葉猶清伸手指著自己身邊的長凳,辭柯這才坐下,卻遲遲沒有拿筷子。
“這斗笠”葉猶清輕輕說。
“她不愛見人。”對面的十里連忙找補,隨后拿了個滾圓的饅頭,遞給辭柯。
辭柯伸手去接時,一側的衣袖不慎滑下,露出藕白的手臂,以及上面兩排深深的牙印,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葉猶清看了個清晰。
她低著頭,眼波動了動,再抬起頭來時,已經換了個話題,也不曾特意避開身邊蒙面的女子。
“皇帝那邊如何”葉猶清低聲問。
“城門戒嚴,家家戶戶拿著畫像搜查,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出城。”十里沉下聲,“好在一部分追兵已經循著那鹽販子往南而去,剩下的人手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