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未落,便見方才一直溫和的男人勃然大怒,忽而伸手抵著她咽喉,將她狠狠推在墻壁上,厲聲道“嗣榮王錚錚鐵骨為國為民,是整個大齊的忠臣,何人口出惡言,好生可憎”
他正義憤填膺著,忽見被自己扼住的清瘦男子拉下面巾,露出一張清朗平靜的臉。
鳳目蘊藏著無垠的平靜,好似一片靜止的汪洋,令他漸漸平息了火氣。
“給你看個東西。”男子溫聲道。
葉猶清從山洞出來,天還黑著,一顆爍亮的啟明星掛在天邊,預示著天空即將染上日光的白。
葉猶清又站了一會兒,前來交接的黑衣守衛便揉著眼睛走來,葉猶清也裝作打哈欠的樣,捂著臉點了點頭,便快步返回臥房。
她剛換回灰色的裋褐,便見十里從門外而來,手里端著兩碗羊肉角兒,遞了一個給葉猶清。
其余人要么還在睡著,要么已經起床出門,她二人便縮在門外,開始狼吞虎咽。
“我風餐露宿得習慣了,不曾想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姑娘,竟也能堅持這般久。”十里低聲道。
葉猶清一天沒吃東西,如今先是塞了幾口,這才有力氣說話,她搖搖頭“就快堅持不住了。”
十里輕笑。
“辭柯被關得嚴實,很難接近,這一晚我真是不敢輕舉妄動,什么收獲都沒有,你呢”十里道。
葉猶清咽下口中吃食,又拿過一旁的水壺喝了幾口水,才將昨晚發生的事情簡短道來。
“你說有一部分鐵騎被關在地下”十里一愣。
葉猶清點了點頭“也不算是關押,但他們并不知曉地上都發生了什么,更不知二王在搶擄百姓。”
十里皺眉思忖了一會兒,不敢置信道“簡直荒唐。”
“所以問題的源頭應該便是那自稱為王的家伙,身為鐵騎之人卻背叛兄弟,自己當著山大王吃喝玩樂,真是可恥。”葉猶清擦了擦嘴,讓十里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那畢竟不知傾向二王的有多少人,要想控制他,還需得策劃一番。”十里擔憂道。
葉猶清點頭,收起碗筷起身,正看見刀疤守衛繞過屋子走近。
“你們兩個,過來。”他不耐道。
葉猶清端著碗,為難道“我們方才守過夜,怕是”
“他守夜,你又沒守”刀疤守衛頗為不耐煩,奪過她手中碗筷遞給十里,便扯著她衣領將她拽往山下。
葉猶清反應過來確是如此,不由哀怨看向十里。
十里抱著手臂,聳了聳肩。
自作孽不可活,葉猶清即便困得眼前發青,卻還是得支撐著,隨著刀疤守衛走過臺階,走到山坳的出口。
“這是何物”葉猶清看著被放進她手中的木盒子,盒子很沉,里面像是裝著鐵塊。
她話音剛落,又有個木箱扔在盒子上,葉猶清微微下蹲再站起,才勉強拿穩。
“同你無關,少瞎打聽。將這些送到那小娘子房中去,當心別磕了碰了,你可賠不起。”刀疤守衛說著,揮揮手。
葉猶清只得道了聲是,隨后小心翼翼離開,抬腿往半山上爬。
待到拐了個彎,四周無人看著時,她冷下臉色,伸手將盒子掀開。
璀璨的一角映著日光,五光十色的刺眼,葉猶清咬著唇,怒火險些掀翻了頭蓋骨。
竟是一套成親的鳳冠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