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抵著墻壁站穩,驚詫地看著他。
“怎么,幾年不見,便不認得了”男人笑著將拖把一樣的毛發撩開,露出半張眉骨高聳的臉來,二王一見這樣貌,身子便順墻根滑下,一屁股坐地。
“一別經年,你倒是一如往常啊。”男人說著湊近,上下端詳眼前嚇得畏畏縮縮的二王。
“大哥,我”
男人連忙擺手“大哥當不起當不起,當年你因意見不和給我下迷魂散,將我囚禁于地下整整四年,豈能讓你喚我大哥。”
一旁的鐵騎人面面相覷,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大王,是大王”
再然后,像是火藥爆發,眾人亂七八糟高喊起來,紛紛激動不已,聲音響徹云霄,葉猶清拉著辭柯可十里退到角落,以防被蜂擁上前的人撞到。
二王自知一切都完了,頓時面如死灰,癱倒在地,任由人們將他七手八腳拽著,拖行出門,在地面留下一道長長的血跡。
“先等著我,等會兒再同你敘舊。”男人說著,沖被拖出去的二王擺擺手。
待他走后,眾人才安靜下來,燈火照耀著他們面容,都是些在地下困了許久的面容,只有眼睛是干凈的,滿含淚水和期待,看著衣衫襤褸的男人。
“大王,您”有人抽泣開口,被男人抬手制止。
“我乃鐵騎校尉,并非什么山大王,莫要跟著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亂喊。”男人揚著雙手道,“何況我鐵騎一生忠于嗣榮王,如今有后人來此,更不能喚我為王。”
眾多視線齊齊看向葉猶清,葉猶清頓覺自己像被聚光燈籠著,隨后男人手臂一伸,將她拉到中央。
葉猶清剛想開口說此事緩緩再講,便見男人已然單膝跪地,沙啞的聲音在呼呼大風中清晰可聞。
“鐵騎,恭迎姑娘”
葉猶清再轉身,門外便是一片跪倒后的人頭,震耳欲聾的呼聲四起,驚起山中鳥雀,在淡淡的天光下,排成一字沖入云霄。
“鐵騎,恭迎姑娘”
“鐵騎,恭迎姑娘”
半個時辰后,葉猶清才從繁忙的善后中脫身,開門鉆進已經撤掉喜燭的房屋內,辭柯正坐在桌前,滿是血的婚服已經換下,但妝容還未卸去。
十里正將她喝完的碗收起,看見葉猶清后開口“處理完了”
“差不多,之前跟從二王的人已被關押,如今他們正將被關在其他洞穴的人帶出來,恐怕要忙到白日。”葉猶清說著,拿起桌上茶壺,喝了口水。
“方才熬了些壓驚的湯藥給辭柯,但她一直不言語,我瞧著,得再多熬幾包。”十里點著下巴,思忖著說,隨后端著碗,邁著長腿出了門。
“是藥三分毒,你少熬些。”葉猶清沖著門外喊。
十里早沒了影子,葉猶清這才回身,小心翼翼走向辭柯,女子正像雕像一樣僵直著,直到葉猶清靠近,她才自動伸出手臂,任由葉猶清彎腰俯身,鉆進她臂彎。
辭柯輕輕地,滿意地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