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著河水,距離最初的河岸邊已經漂流了很久,周圍安靜冷清,只有潺潺的流水聲。
而月亮高懸于夜空,又為這氣氛增添了一份寂寥感。
待陶彬的情緒緩和過來后,伍下久問道“你了解你母親失蹤前的發病情況嗎你確定她來到了偂族”
陶彬抹了把臉說“我確定,我母親在筆記里寫道,只有偂族才有能夠抑制住這種怪病的藥物。”
“但偂族人的族規很嚴厲,他們禁止外來者進入這里,同時也不允許偂族人離開他們世代居住的地方。”
“如果離開就形同背叛偂族,是要、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母親寫她要回來偷藥,若是回不來,就說明她被抓住了,抓住的話就有可能意味著被處死。”
陶彬的聲音最后逐漸降低。
陶彬似乎不愿意多談這個話題,轉而道“我不知道母親失蹤前的發病情況,但筆記上面最后的記錄是母親身上長有的鱗片已經開始蔓延至身體了。”
蘇曼失蹤兩年。
兩年以來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要么是被發現困在了偂族,要么就是兇多吉少了。
陶彬大概心里也清楚。
只是不到最后確定之前,他是不可能甘心的。
木船上面的氣氛沉默下來,三人都不再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木船突然“彭噔”一聲響動,隨即搖晃一下輕微,并不劇烈,似乎是船身底下撞到了什么東西。
伍下久拿出小巧的手電筒往船身下面照去。
河面上漆黑一片,卻也看不出來到底有什么。
但是,他們能夠明顯感覺到河水好像有些變淺了,木船或許是撞到了河底突起的巨石石塊之類的東西。
三人隨即也沒有太過在意。
沒過多久后,他們往前看去,河流逐漸接近環繞的山體一側。
而釘在山體上面的懸棺仿佛近在咫尺,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也確實一眼就能夠望見了。
隨著慢慢接近山體,月色被遮擋住了一部分,光線開始變得有些暗淡。
伍下久和小方打著手電筒照在山體的懸棺上面。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咯噔”響動,船身輕微地搖晃一下,伍下久立即低頭去看,蹙眉,仍舊沒有發現什么。
“這山谷里面的懸棺和外面的好像不同誒。”小方突然說道。
伍下久復又抬起頭,道“這里的懸棺上面纏繞著鐵鏈”
幾乎每一個懸棺上面都有,一個接著一個的連接,再垂落下來。
他說著便再次看向在夜里顯得漆黑渾濁的河水。
有沒有可能,之前接連兩次的碰撞,所造成木船搖晃的原因是因為鐵鏈的緣故
那些在懸棺上面纏緊的鐵鏈,每一條都延伸至了河水里。
若在河面尚淺的地方釘在河底或者巨石上,的確有可能凸出,繼而擦碰到船身。
“可為什么要在懸棺上面纏繞鐵鏈”
陶彬不由得喃喃出聲道“好像、好像有些鐵鏈還穿過了棺材里面,這得耗費多少人力才能打造出來。”
伍下久將手電筒向遠處照去。
靠近這一側的山體以后,河面開始由寬變窄,在之前的幾次碰撞船底后,河面的水位線好似又再次升高。
明顯的對比就是河岸兩旁的視線也變了,平緩的山坡逐漸變為陡峭的崖壁。
而河面則越來越窄,竟逐漸處于兩面崖壁的中間,最后只剩下一條約有五米左右寬的崖壁夾縫。
前面的籠框,后方的木船,正在慢慢隨著河水進入到這條山體之間的夾縫中來。
而夾縫中的懸棺相對變少,但數量卻還是可觀的。